“突然？”苏闻禹打断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
下：“霍城，你来看。”
他指指桌上破败
积木塔，边继续随手往外抽，而后，几乎是叹息出声：“三年，你直在做，就是这样事情。”
话音刚落，积木塔终于过那个临界点，于是轰然倒塌！
“嘭”地声，巨大动静响起，积木砸在桌上，掉在地上，噼里啪啦散落，在这间空荡荡画室里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不知道为什
，霍城觉得自
他目光微动，不再去看身前男人，而是转个身面朝原木短桌，整个人侧向他。
短桌上堆着高高摞积木，已经垒成座塔，长短不层次不齐，是昨天苏闻禹在画室画累，间隙时候闲着无聊叠，搭好就忘记收拾。
他也不说话，就这把积木根又根地往外抽，有时候抽出短，有时候挑长拔，动作特别随意，而且完全旁若无人——仿佛霍城根本不存在。
“你不用摆出这样态度，
们好好谈。”霍城眼底闪过丝不悦，伸手就要拦他。
苏闻禹别开他手——动作很轻，却很坚决。
有那刻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从前自己过于百依百顺，才会在直白地声明三次之后，依旧让霍城直到现在还有这种不切实际期望。
是，期望。
他到现在才发现，霍城今天过来，不是为质问，不是为彻底说清楚，而是依然怀着“两人可以回到过去就当作这几天事情都没发生过”期望。
当然，这很正常。
人活在世上，谁没有期望？
在那双黑沉沉眼睛上，仔细分辨。
里面情绪很是复杂，不断来回涌动。
先是困惑——霍城困惑得很真挚，依旧不明白事情为什会发展到今天地步。
再是笃定——他觉得只要率先让步，自己就不会继续再闹下去，就应该像从前样，乖乖回到他身边。
而所谓让步，也不过就是“屈尊降贵”亲自来工作室趟，然后像谈生意样摆出种种条件，对等价交换。
他自顾自继续抽积木，高塔缺失支撑越来越多，从上到下到处是窟窿简直摇摇欲坠，可是他只当没看到。
“怎好好谈呢？”苏闻禹说话口吻特别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些诡异，好像潭死水没有波纹，“你又不信说话。”
他抬眸，给霍城个眼神，黑白分明杏眼里看不见太多光亮，显得有些黯淡。
这眼没什情绪波动，淡得像去离子水，却莫名让霍城觉得不适，语气也迅速转冷：“你让怎信？”
“头天们分明好好，走之前还起逗鹦鹉，突然你就变个样子，突然就说要离开——”
但有期望，原本就是用来打碎。
比如苏闻禹从前期望过从霍城那里得到回应，得到对等爱情。
比如霍城现在期望苏闻禹回到过去那样，继续做个乖巧听话情人。
期望被现实打碎时候，其实有点残酷，但苏闻禹早就已经学会接受。
而现在，轮到霍城。
和交易没什差别。
诚然，这样举动对霍城来说，已经是绝无仅有体验，也确实是很大妥协。
所以——自己就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
“嘁。”
苏闻禹不禁摇头，很轻很轻地发出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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