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原本背对着不肯看他,这来,便没法再佯装睡觉。抬眼,便是裴承思那清俊面容。
重逢以来,这才算是好好将人看遭。
应当是太过劳累缘故,与离家时比,他清瘦不少,就连通身气质,也仿佛因此有所不同。
云乔形容不出那微妙差别。非要说话,从前晏廷是个温文尔雅书生,而如今在她眼前这位,是身居高位…
就算是偶有意见不和,拌两句嘴,也总是过不半日就和好。
裴承思没什哄人经验,云乔也只觉得茫然无措,对着裴承思,她连生气都不知道该怎发作。
他如实讲自己无奈与苦衷,若是还要揪着不依不饶,倒显得她无理取闹样。此时无论再说什,仿佛都显得不合时宜。
到最后,云乔也只能叹口气:“都惦记你好几个月……”
从他离家开始,无日不惦记。
云乔却只觉得无力,原本思来想去疑惑与质问尚未开口,被裴承思解释与道歉悉数堵回来,时间竟无话可说。
沉默许久,她轻声道:“在狱中时,隔壁栗姑帮过……你能救她出来吗?”
裴承思愣下。
他并没想到,云乔最先提竟是个不相干人,但还是应下来,起身吩咐仆从去牢中提人。
等他回到房中时,云乔在他殷殷目光中开口,提竟又是旁人。
她从前是绝不会这样。云乔直很粘他,得空,总要腻在处才好。
裴承思手僵在那里,片刻后才收回来,指尖轻轻揉搓着。
他斟酌着措辞,片刻后,讲起自己身世、入京后种种以及原本打算……
云乔喝得很慢,苦意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嗓子那里仍旧像是堵东西,吞咽时格外疼,甚至会有些犯恶心。
裴承思口才很好,将事情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在信上欺瞒她这件事也有解释。
“……还要怎样呢?”
这话说得着实窝心,裴承思谨慎地避开她背上伤,将人拥在怀中,诱哄道:“既是惦记,那你怎都不肯好好看?”
温热呼吸扫在耳侧,有缕长发垂下来,若即若离。
云乔没能再将冷脸摆下去,轻轻地推裴承思把,嗔道:“痒。”
裴承思这才稍稍放开,又勾着她腰,将人给转回来。
“这些日子,锳锳想必也没少费心,知会句,让她不要担心。”云乔轻轻按捏着喉咙,声音沙哑。
裴承思深吸口气,复又出门吩咐。
再回来时,云乔已经面朝里侧躺下,似是要歇息。
“阿乔,你只惦记着她们,”裴承思抚过她鬓发,低声问,“就没什想同讲吗?”
两人成亲至今,从没大动干戈过。
压根不用她开口质问,便挨个说得清清楚楚。
“是思虑不周,才会陷你于险境,”裴承思握住她手,分明感受到她下意识挣扎,却并未松开,“阿乔,你要生气也好、要罚也好,怎样都认……”
云乔攥紧汤匙,看裴承思覆着她手。
裴承思手生得很好看,看就是读书人执笔手,修长,骨节分明,如玉石雕就般精致。云乔对文墨并没什兴趣,但偶尔闲暇时,也会缠着让他手把手地教自己写字。
就像如今这般,透着亲昵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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