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私下里也没个忌讳，连“外室”这种字眼都说出口
，云乔猛地转过身，想要离开，却被梁嬷嬷给拦下。
“夫人为何要走？”梁嬷嬷
板眼提醒道，“这正是该杀鸡儆猴，立规矩
时候。”
云乔漫无目地转会儿，在听雨轩停住脚步，沿着回廊往上，想着到高台亭子去歇会儿。
尚未拐过弯，便听到有动静传来，隔着花树看不真切，但声音像是府中洒扫丫鬟。
“太子殿下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府来。”
“立储大典后，殿下已经搬入东宫，自然不会再到宫外来。”
“那咱们府中这位，算是个什
呢？”
居高临下，见面便好似施舍般。
这认知让她觉着格外反胃，原本还算是平稳心态，隐隐有些崩盘。
梁嬷嬷将云乔反应尽收眼底，暗自叹口气。
她在宫中几十年，见多这种事情。少女怀|春时，大都盼着像话本上那样寻个如意郎君，生世双人，可往往事与愿违，没几个能如愿以偿。
尤其是对于要入宫女人而言，摒弃掉那些不切实际期待，才能免于折磨。
然裴承思是太子，可也是她夫婿，怎连问上句都不成？
云乔性情很好捉摸，这几日下来，梁嬷嬷早就将她给看透。
哪怕是用严苛眼光来审视，她除出身低，再没旁不好，算是个颇为讨人喜欢姑娘。
“恕老奴冒昧，”梁嬷嬷难得态度软和些，同她说规矩以外事情，“夫人应该明白，殿下先是太子，而后才是谁夫君。”
云乔双手交握，因太过用力缘故，指尖充血泛红。
“……”
云乔原是想着出来散心，没想到却成添堵。
也不知是不是府中日子太过无趣，唯有她这点破事值得人津津乐道，所以她们才会格外关心。
被她听见已有两回，怕是这府中上下，都没少议论。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云乔自己偶尔也会忍不住想，她这算是什呢？
“
想出去走走，”云乔头回主动提出想要歇息，紧接着又补充道，“不出府……就在园子里转转。”
外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梁嬷嬷起身道：“老奴给您打伞。”
云乔低低地应声。
她已经逐渐接受时时有人跟着，按梁嬷嬷话来说，“有些事情若是要主子亲自动手，便是仆从失职”。
这园子虽精致，但看多，也就那样。
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难以接受。
如果早在两人相识时，裴承思就已经是高高在上太子，她兴许都不会这难受。可在经历过相濡以沫寻常日子后，让她来认下彼此间尊卑，着实折磨。
从今往后，兴许就是这个样子。她被困在方天地之中，并不能随时见着裴承思，只能等他什时候忙完、想起来，过来相处几个时辰。
没来由，云乔忽而想起听梁嬷嬷讲宫中规矩时，曾寥寥几句带过后妃侍寝。
她在此刻明白什叫做，“临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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