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话说得并非全无道理。
直到此时,云乔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同裴承思讨价还价之时,想得未免太过天真幼稚。
也隐约明白,为何裴承思当初答应得会那般顺遂。
谁说约定事情就不能改?有些话就算裴承思不说,也会有人替他说。
云乔无意识地按着小腹,在满室寂静之中沉默良久,最后缓缓开口,向芊芊道:“你出宫回,将令牌交给锳锳,告诉她这回得食言……她若是何时得闲空,想进宫转转,可以随时来见。”
可还没等她想好,梁嬷嬷便直愣愣地跪下去,俯首道:“老奴斗胆将此事挑明,是想让您知道圣上明里、暗里为您做多少……也盼着,您行事之前能三思,多为圣上考虑二。”
云乔听出梁嬷嬷话音里暗含责备,动动唇,却又无力辩驳。
在众人眼中,裴承思给她皇后之位,她就合该为这恩德“鞠躬尽瘁”,怎还敢生出旁心思?
至于她想要究竟是什,无人在意。
梁嬷嬷见她虽面色苍白,却仍旧未曾改主意,又痛心疾首道:“娘娘若执意要出宫,那谁也拦不,只能尽力帮着隐瞒。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您可曾想过,万此事被人撞破,您与圣上届时如何自处?”
体底子,有‘宫寒之症’,须得仔细调理方能受孕。”
云乔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心中有如惊涛骇浪。
她与裴承思成亲两年有余,至今无所出。
但她爹娘去得早,嫁给裴承思后亦无公婆约束,在桂花镇那两年,并没人为此挑她刺,自己平白无故也不会往这种事情上想。
她怎也没想到,直以来在喝药,竟是因为这个缘由。
见她终于改主意,梁嬷嬷又行礼,这才起身。
云乔觉察到梁嬷嬷脸上那稍纵即逝笑意,不管这礼行得再怎恭敬,她只觉得脊背发寒。
“若安庆宫太后知晓此事,难道不会责难?您又如何统率六宫?”
这句接句,犹如千斤重担,压在云乔肩上,让她愈发喘不过气来。
原本将要出宫喜悦被冲得烟消云散,她时间竟不知道,究竟是先考虑自己身体隐疾?还是思量梁嬷嬷所说“后果”?
云乔后退几步,有些踉跄地坐回正座。
她看着伏在地上梁嬷嬷,心中十分清楚,这些不过是抛出来阻拦自己话术,但仍旧不可避免地被影响。
等到反应过来后,云乔最先问是:“他知道吗?”
可才问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犯蠢,这宫中事情谁会敢瞒裴承思呢?
“圣上自然是知道。”梁嬷嬷叉着手,看似恭恭敬敬道,“圣上不准奴婢们告知您,是怕您因此多思多想,反倒误身子。”
“你……”
云乔被陈太后教这些时日,学到许多弯弯绕,如今自然不会认为梁嬷嬷是因为受自己询问,才将实情吐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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