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落在怀玉身上,原本想将他并赶出去,可触及那似曾相识侧脸后,终归还是将人给留下。
“你坐到那边去,不要出声,也不要动弹。”云乔支使他。
怀玉虽不明所以,但并没违逆她
到头来,楚家落个家破人亡下场,怀玉则以戴罪之身受刑入宫……
云乔若有所思道:“当年害你家那掌事太监,是谁?”
怀玉伏身磕个头,字句道:“正是如今内给事之,陈吉。”
这个名字云乔倒是印象,年前操办宫宴之时,曾见他来回过话。
陈吉看起来上些年纪,鬓发斑白,做事颇有条理,只看他那模样话,压根想不到曾做过这样心狠手辣事情。
这内侍相貌,与晏廷确有些相仿,但并没到十分相近地步,反而是通身那内敛隐忍气质更像些。
兴许是心心念着旧时光景缘故,云乔每每见着他,总会有些恍惚。
“奴才幸不辱命,带来您要东西。”
云乔目光落在那漆黑小吊壶上,微微颔首,这才问道:“你叫什名字?”
“怀玉。”内侍恭恭敬敬道。
年嬷嬷特地令厨房做她最喜欢饭菜,摆满桌,云乔却依旧提不起半点胃口来。
尤其是见着那盅鸡汤时,险些又没能抑制住呕吐欲望。
她攥紧筷子,强忍着没表露出来,让宫女将那鸡汤撤下。
虽然还没经太医诊治,但云乔对自己有孕之事,已经有七八分把握。若任由这下去,过不多久,身边人也必然会看出端倪来。
届时不会有任何个人,会同意她舍弃这个孩子。
“本宫可以着人去查,若真有此事,会还你家个公道。可若是查出你有半句虚言……”
怀玉额头抵在冰冷地面上,毫不犹豫道:“若有半句虚言,便叫奴才不得好死。”
云乔点点头,向着旁年嬷嬷道:“拿着本宫令牌,叫内侍监掌事去查此事。”
年嬷嬷知晓她今日心气不顺,并没犹豫,立时依言照办去。
等她离开后,云乔将宫人们远远遣出去,厉声吩咐道:“未得本宫允准,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绝不轻饶。”
“你先前说,想让本宫为你报仇……”云乔俯身,亲自拿起那吊壶,信手放在旁,“来说说吧,你仇人是谁?又是因何结仇?”
怀玉抬头看她眼,又飞快地移开,沉声讲起旧事来。
云乔垂眼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听着。
据怀玉所说,他原生在京中户家境殷实人家,父亲素爱收集金石拓片等物。原本家子过得其乐融融,却被内侍监掌事太监给盯上,夺财物不成,竟使歹毒手段陷害。
先帝那时,因韦贵妃缘故,内侍监势大,*员们尚要避让三分,寻常百姓就更无可能与之相争。
正琢磨着该如何才好时,有宫女小心翼翼地进来通传,说内侍拿着她玉佩求见。
云乔有些吃惊,没想到那内侍竟真能将事情给办成。她咬着唇,沉默片刻后,轻声道:“叫他过来。”
宫女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人给带来。
那内侍不疾不徐地踏过门槛,眼眸低垂,昏黄夕阳站在他侧脸上,勾勒出精雕细琢般轮廓。
云乔怔怔地看着,直到他跪下行礼,这才如梦初醒似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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