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思与她对视,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他时间毫无头绪,也不敢深想,等到进清和宫后,见着正殿大门紧闭,宫人们都远远地候着时,眼皮跳得愈发厉害。
“皇后呢?”裴承思厉声问道,“你们是怎伺候!”
“在房中,”宫人们跪地,颤声道,“娘娘说,未得允准,谁也不能入内。”
宫人们不敢违背,裴承思却没什顾忌。
他快步上前,手搭在房门上时,竟莫名生出些惧意来,犹豫片刻之后,这才推开门。
“老奴遣人往太医院问过,并没查着皇后娘娘有何抱恙之处,倒是那您来时撞见那内侍……”梁嬷嬷话音里透着些难以置信,“据太医院所说,是要红花等物。”
她话音刚落,虞冉当即变脸色,捂着自己小腹,惊慌失措地看向裴承思。
裴承思眉头紧皱着,低声自语道:“她要做什?”
虞冉垂下手不自觉攥紧。
她着实没料到,就算到这般地步,裴承思竟然还是信着皇后,并不疑心云乔要谋害皇嗣。
不可避免地想到云乔,想她如今究竟是在难过还是生气?
这些时日,他时常会记起云乔那日失魂落魄模样,也曾后悔过除夕夜之事。
自即位起,朝臣确直在催册立妃嫔,他考虑过,但未曾拿定主意。若非那夜恰巧与云乔再度争吵,在宫中见着虞冉之时,不会因时意气仓促决定。
明里暗里数次求和,却总被拂脸面,裴承思那时怀报复心思。而在除夕夜之后,见着云乔低头俯就,他也曾为此再度犹豫过。
可好巧不巧,虞冉有身孕。
眼前切叫他愣在那里。
云乔靠着座椅,蜷缩着坐在冰冷大理石地面上,面色苍白如纸,冷汗将鬓发打湿,就连微颤眼睫上都沾水珠,也不知是汗还是泪。
天青色衣裙如水般铺开来,洇开血迹如点点红梅,格外靡丽。
觉察到开门动静后,云乔抬眼看过来,眼眸如深不见底古井,映着被风吹得跳动烛火,却并不映着他。
她目光涣散,再不是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傻子。
“去清和宫问……”裴承思还没说完,便改主意,倏然起身道,“朕亲自过去看看。”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虞冉想要劝阻,可还没想好说辞,裴承思就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
裴承思并没乘肩舆,大步流星地走着。
就算刨除感情,他对云乔人品解也几乎是刻在骨子里,并不信她会想着对虞冉肚子里孩子下手。
可那药,是用来做什?
粉饰太平终究长久不,做过事情总会留下痕迹,时势替他坐实选择。
此事已覆水难收,裴承思权衡利弊之后,索性彻底应朝臣们催促,选朝臣之女入宫,趁此机会收拢实力。
帝王不该耽于情爱,他做出取舍,但又没办法彻底割舍,总是时不时惦念着云乔。
虞冉看出他心不在焉,欲言又止。
直到梁嬷嬷进门来,打破两人之间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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