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像是在夸她棋艺,又像是话里有话。
云乔眨眨眼,含笑道:“是您教得好。”
来此之前,云乔心中已经备好番话,觑着太后态度,正想着请她老人家遣退仆从详谈,却不巧遇上陈景领着灵仪来请安。
事有轻
云乔露出个淡淡笑来,恭敬道:“劳母后记挂,休养这些天,已经大好。”
“既是如此,那就来陪哀家下局棋吧。”
云乔应下来,如往常般执白棋。
她心中清楚,这段时日未曾来过,搁置不少事,太后绝不会只是因着犯闲留她下棋。
棋盘上黑白两子越来越多,到焦灼之际,太后忽而开口问道:“新入宫这几位妃嫔,你可都看过?觉着如何。”
栖霞殿这消息递,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承思反应比云乔还要快些,原本到嘴边话,只能硬生生地咽回去。
旁错处,他可以想方设法地弥补,唯独此事是覆水难收。他也知道,云乔对此必然是如鲠在喉,方才那躲避不及举动,也有解释。
归根结底,都是因他而起,如今也合该受着。
云乔压根没等他回答,嘲过这句后,便径直往卧房去。
恍若未闻,下意识地想要拉她手腕。
可谁知,才碰到她腕上肌肤,便被甩开。
云乔就像是毫无防备地受什惊吓似,反应极大,甩开后立时往相反方向挪大步,停在他伸手也触碰不到地方,警惕地看着他。
不止如此,她甚至还下意识地用衣袖蹭蹭方才被碰到地方。就像是……
沾上什脏东西样。
云乔想想,边落子边回道:“淑妃仍是旧时模样,她那性情京中大都知道,臣妾又与她有过嫌隙,便不说;至于贤妃与安嫔,模样规矩都不错,看起来都是端庄守礼;至于宁嫔……”
她又落子,略带歉疚地笑声:“就也不提吧。”
太后深深地看她眼,转而问起旁来。
这些问题并不难答,拿来问云乔,倒也不是真想听她说什,无非是想看看她反应罢。
局终,太后微微颔首,带着些称许开口道:“算是有不少长进。”
她已经不在乎裴承思,自然也不会在乎虞冉,更没那个心思与虞冉勾心斗角,争抢什“宠爱”。
非要说话,云乔甚至有些可怜她。放着宫外大好日子不过,偏要为裴承思进宫来……
他这样个人,哪里值得真心啊?
第二日早起,云乔也没问昨夜裴承思在何处,由着侍女梳妆打扮之后,像早前样往安庆宫去请安。
云乔不清楚陈太后是否知晓那夜究竟发生什,只见她老人家依旧是往常那副八风不动模样,也没多问旁,只三两句关怀她身体。
若说先前言行,还能归于“赌气”,如今这已经算是对他明明白白厌恶。
没哪个男人受得这样反应。
裴承思眼皮跳下,难以抑制地皱起眉,正欲开口,门外恰有宫人来通传。
“栖霞殿那边传来消息来,说是宁嫔出意外,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只管请太医去,本宫又不通医术。”云乔皱眉回句,瞥见裴承思神色僵,这才意识到其中机锋,冷笑声,“圣上不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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