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惊扰到她。
裴承思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情形，恍惚间倒像是回到
平城
日子。他温书备考，云乔钻研生意，两人各自忙着，但抬眼就能见着彼此……
因政务生出疲倦与不耐，奇异地抚平不少。
旧日种种，从眼前浮现过，裴承思悄无声息地
她很少与这种人打交道，冒险为之，好在是赌赢。
回清和宫后，年嬷嬷已经依着她吩咐，备好
套制香用器具，以及诸多材料。
自入京开始，云乔就再没碰过这些，如今再见着，呆呆地看好会儿。
上手时，已经生疏许多。
她将这些器具材料摆在书房，不打算再学什
琴棋书画，闲暇时，以调香、制香来打发时间。
沉默片刻后，陈景笑道：“你动手可不是为陈家，只是要为死去那位报仇罢。”
还要他帮着推波助澜。
“
目是什重要吗？陈家能从其中获利，不就够？”云乔被戳穿也没慌张，面不改色道，“何况，陈家多位亡故先皇后，总比多位废后强……不是吗？”
“是。”陈景抬眼看向她，意有所指道，“只是何必要走？您如今这样，担得起皇后名头，留下来也能过得很好。”
此话于云乔而言实在算不得夸赞，甚至叫她有些发寒。她轻轻掐着指节，开口道：“正因如此，才更要走。”
不然岂非是坐实陈家想“揽权”名头？
裴承思想着让他们相互制衡，可实际上，却是虞、赵两家站到处，见缝插针地给陈家添堵。
他今日要往紫宸殿去，便是为着桩因意见分歧，被搁置下来政务。
陈景微微笑，并不接这话，只问道：“您能办到？”
“势单力薄，能做有限，但刚好有你缺东西。”云乔抚过腕上佛珠，轻声道，“想要赵家死，合情合理。”
清和宫无人置喙，裴承思来时，随着丫鬟指引去书房。
初夏午后日光暖洋洋，照得人昏昏欲睡。
云乔换下宽袍华服，穿件再寻常不过窄袖青衣，如墨般长发只用根木簪挽起，正在案边犯困。
她托腮坐在那里，长而翘眼睫敛着，头越垂越低，最终整个人伏在案上睡熟。
日光透过雕花窗，映在她未施粉黛脸上，时光绵长，美好得让人下意识放轻呼吸。
这皇城犹如练蛊，寻常人在这里是过不好，甚至不小心就会没命。
只有融入其中，才能过得痛快。
云乔自问没什雄心壮志，也不想当什“人上人”，只想尽快解决掉麻烦，远远地离开。
“人各有志，”陈景听明白她话中意思，并没试图说教，只拱拱手告退，“那臣就等着。”
在陈景面前时，云乔始终是副云淡风轻模样，但等他走远后，挺直肩背立时垮下来，出层冷汗。
“他近来正愧疚，翻出旧事来算账，赢面总比你大。”
“你不必出面，届时只需在背后轻轻推上把……就成。”
这番话显然是早就想好，条分缕析，甚至将裴承思态度都考虑上，娓娓道来，听起来极具说服力。
仿佛他压根不必费心，尽可以坐享其成。
陈景早就知道，她个孤女能独自将生意做起来，不会是个蠢人。但如今听着，依旧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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