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裴承思竟要穿上这布衣,拙劣地模仿着从前自己,来讨好她。
云乔并没因此触动,只觉着他这个人,是如此“不合时宜”。
在该上心时候不肯上心,该放手时候非要强求,将两人之间感情毁成这副模样。
再怎备受折磨,都是他咎由自取。
云乔动动唇,想要口回绝,可转瞬间想起秋猎之事,又将到舌尖话
不再像是个帝王。
昏黄日光透过窗子,照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云乔再熟悉不过轮廓,几乎叫她生出种错觉来。
仿佛站在她面前,是当年那个叫她见钟情穷书生。
裴承思已经许久未曾在云乔脸上见着这样神色,叫他心跳都不禁快些,可随着云乔回过神来,那点温柔转瞬即逝。
他眼睁睁地看着云乔眼眸黯淡下去,换成贯冰冷。
“傅哥哥说,这玉料是他在西域时候得。看他正经下刀前,倒是真拿木头试过好多回呢。”芊芊也笑道。
云乔将生辰礼珍而重之地收起来,顺势与芊芊聊起少时事情。
怀玉知晓她生辰,也没叫厨房大张旗鼓地烧菜,只是在平素饮食中额外添道寿面。
姊妹两人畅谈许久,直到暮色四合,云乔才叫人送芊芊出宫。她自己有些疲倦,将人送走后,倚在书房榻上稍作歇息。
外间传来脚步声,云乔睁眼看去,隔着屏风,影影绰绰地见着个青衣身影。
,各色奇珍异宝能叫人晃花眼,可她从来都看也不看。
如今却为着这些不起眼小玩意兴高采烈。
“还有这个,”芊芊小心翼翼地从荷包中取出个物什,捧到云乔眼前,“是傅哥哥叫顺道带给你。”
那是个玉雕大雁,玲珑剔透,只是雕工看起来算不上多精致。
“傅哥哥没叫提,不过……”芊芊顿顿,小声道,“这个是他亲手刻。”
方才那刻,就像是回光返照时旧梦,是他再回不去时光。
“阿乔,”裴承思唤着她名字,温声道,“咱们出去逛逛吧。”
他态度不再居高临下,也不再带着些讨好,反而更像是当年在平城时,稀疏平常中带着些许亲昵。
云乔晃晃神,冷静下来后,又有些想笑。
从前她因着与裴承思争执,曾半是发泄半是报复地说,要他穿青衣才肯行。那时裴承思因这句话气得眼都红,不管不顾地强要她,还叫她“别活在从前”。
她也没多想,只随口道:“怀玉?”
那身形顿,云乔正想问怀玉打什谜,见着那人从屏风绕过来后,到嘴边话直接卡在那里。
不是怀玉。
是裴承思。
他常服之中少有青衣,更不会有料子这样粗糙青衫,通身上下竟没佩戴任何环佩饰物,看起来格外素朴。
云乔接过那玉雁来,指尖轻轻摩挲着其上纹路,没忍住笑出来:“就说,这好玉料,哪个工匠敢贸然动刀?”
“他这是又把少时手艺捡起来?”
傅余少时心血来潮,曾随着镇子上匠人学过阵子木雕,但并没多上心,雕出来物件大都似像非像。
相较而言,这玉雁已经算进步很大。
他平时舞刀弄枪,却要拿着那小刻刀精雕细琢……只想那模样,云乔眼中笑意便愈发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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