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问与傅余关系还算不错,但
遇着这种天气,云乔懒怠出门,拥着暖炉在房中歇息。
傅余也在岳家暂住,但于情于理,她都寻不着借口登门造访,自那日镖局别后,便再没见过。
倒是岳荫时不时过去,回来后还会同云乔转述番,夸傅余见识广、功夫好,还谦虚上进,不会同她那表兄样自命不凡。
这日午后,云乔正研究棋谱打发时间,听见门帘响动,便知道是岳荫过来。
但她并没往日欢快,进门之后,毫不掩饰地丧着脸。
前几日夜间,当值内侍听见圣上在里间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谁闲聊样,吓得魂都快没。
常总管冒死提回,请太医来看过,说是安神香用得太多,加之圣上对先皇后念念不忘,以致生幻觉。
若是长此以往,必定会有损龙体。
裴承思听后,扶额沉默良久,终于听从太医劝告,逐渐减少安神香分量。
只是这来,夜间总是难以入眠,白日里难免精神不济。
太后虽不会刻意插手,但也不会闭目塞听,要紧事情从没漏过。
她缓缓拨动着念珠,听完辛嬷嬷回禀,微微叹口气:“先帝那时宫中美人多不胜数,以致频频生事,确不好……但眼下,宫中妃嫔只手都能数完,未免零落冷清些。”
晦气事太多,总不是好兆头。
辛嬷嬷斟酌着措辞,回道:“前几日有朝臣奏请充盈后宫,再立国|母,但圣上没应,甚至翻旧账讥讽那御史,叫他管好自己家事再来指点江山……”
裴承思是高高在上帝王,朝臣们再怎上奏,也没法按着他头行事。
“这是怎?”云乔还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立时放下棋谱,关切道,“谁惹你不高兴?”
岳荫在云乔对面坐下,接过她递来热茶,缓缓,满是怨念地开口道:“……傅余今日旁敲侧击地同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
她对傅余头热,这几日都是兴冲冲,听明白傅余话中隐晦意思后,像是被当头泼盆冷水,霎时冷静下来。
倒也谈不上伤心难过,就是有些许尴尬,也不知如何是好。
云乔也愣住。
眼下难得入睡,青黛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同来回话内侍道:“到茶房去喝杯茶暖暖身子、用些点心,等圣上醒后,再让人唤你。”
内侍道谢后正要离开,青黛忽而想起怀玉叮嘱,有意无意道:“这可是什紧要差事?若是话,还是斗胆唤醒圣上吧,以免误……”
“算不上,”内侍知道她如今是圣上得用之人,也没刻意隐瞒,随口道,“就是傅将军行踪罢。”
青黛点点头,若无其事笑道:“那就好。”
尹城落场薄雪,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吹得脸颊生疼。
他不想做,总有法子回绝。
自行宫归来后,他待人处事风格变不少,那位“出头鸟”御史触这个霉头后,时间再没人敢提此事。
“你放心,哀家不会去自讨没趣。”陈太后合上眼,慢悠悠道,“眼下他还惦记着先皇后,谁说都没用,且慢慢等着吧。”
午后清和宫中片沉寂,青黛小心翼翼地进内室,见裴承思仍在睡梦之中,没敢出声打扰。
她瞥见炉中安神香燃尽,犹豫瞬,没再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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