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可以顶着风
“太后曾说看着,想到当年贵妃。”云乔不自觉地攥紧手,低声道,“若你真将强行带回宫去,假以时日,兴许真会对你下手……”
她不会像贵妃那般,因嫉恨对无辜人下手,但也不会放过裴承思。
届时,就真要闹到你死活地步。
“从前你很好,从前也很好,就叫他们活在你各自记忆中,谁也别毁。”
云乔断断续续地将自己想过念头尽数讲出,看眼天色,又漫无目地讲起杂七杂八事情。
“方才太医意思是,让同你说些好听,哄哄你。”云乔将垂下额发压在耳后,自顾自道,“但说不出口。”
“就算说,‘等你醒过来就随你回去’,你怕是也不会信吧?”
“所以,就想到什说什吧……”
云乔想起当年渡口初遇,她在下船众人中,眼见着身穿青衣裴承思。
裴承思那时尚在病中,却并不显得狼狈,温和表面下藏着三分疏离。她向来只装着做生意赚钱心鬼使神差地动下,在意识到之前,已经主动问句“要不要帮忙”?
她讲明明白白,云乔自己心中也有数,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起身随他往裴承思房间去。
太医认得云乔,见面便下意识地想要行礼,被她给拦下。
“需要怎做?”云乔开门见山地问道。
“圣上虽还在昏迷之中,但并非毫无意识,”太医自己也不大拿得准,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您只要在旁边同圣上说说话就好,最好是……”
最好是,能挑些他想听说。
“……大局为重,这念头并没错。可究竟什算是大局?”云乔知道自己想法在那些大人物看来兴许会很可笑,但横竖此间并无旁人,自顾自道,“所谓大局,就只是明争暗斗、党同伐异吗?”
这些话,从前是不能同裴承思讲,哪怕只是隐晦提及,都会招致他不悦。
裴承思过于着急。
他本能地不信任陈景。生恐陈家独大,也急于摆脱陈景控制,为此甚至不惜留下平侯,后又扶持虞家。
不少决策之中,都掺杂着显而易见私心。
她那时未曾想过两人会成亲,更未曾料到,会有入京后种种。
若当真能像话本子里说那样,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
“……你总说你放不下,可你惦念着不过是当年。”云乔视线落在虚空之中,回想在京中岁月,“如今,既不会像当年那样全心全意地信你,也不值得你信任。”
“学会同人勾心斗角、挑拨离间,也会借刀杀人,还会巧言令色地诓骗你……若是再留下去,自己都说不准会变成什模样?”
她那时看着裴承思,心中总忍不住担心,自己有朝日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变得面目全非,这才急着逃离。
太医旁敲侧击地表达这个意思,云乔未置可否,看向床榻上裴承思。
因发热缘故,他露在外边肌肤泛着病态红。
就那躺在那里,无生机,恍惚让人觉着再也醒不过来似。
太医又施回针后,领着伺候宫人退出去,屋中只剩他二人。
云乔嗅着房中浓重苦药味,在床榻旁坐下,又盯着裴承思看会儿,艰难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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