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梦中,孩童稚嫩话语反复回荡,和曾经导师苦苦挽留交织着将他捆绑,如同魔魇。
被司机叫醒时他恍然间不知身处何方,陆烬朝挣扎着睁开眼,下车回到家中。
家中陈设还保持着他今早离开时模样,柜子上摆放着对黑白遗像,老夫妻向着前方笑得温柔。
陆烬朝将西装胸前口袋里白菊放在柜子上,仔细擦过遗像,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卧。
床上正躺着个少年,纵然这些天完全依靠营养液和各种针剂吊着命,也能看出身形高大强壮,他双眸紧闭,面容开始逐渐脱离稚气,变得线条分明。
不同于哨兵拥有极度敏感五感,只觉醒到四种感官人被称为护卫,而殷齐就是个觉醒视觉和嗅觉护卫。
“真是辛苦。”殷齐顿顿,他只手搭上陆烬朝肩膀,轻声问道,“你现在要回去吗?需不需要送你?”
陆烬朝瞥眼他搭在自己肩头手,无声地叹口气:“打车就好。”
殷齐点下头,手仍然没松开:“这阵如果有任何困难,随时来找,只要你开口,什忙都可以帮。”
电梯门在此刻打开,给陆烬朝不予回答机会,他胡乱点下头,迈开步子:“先走。”
”
男孩天真稚嫩声音响起:“哇!好厉害,但是这厉害陆医生为什要在们小小南天星工作呀。”
陆烬朝眼前骤然黑,他赶忙停住脚步,撑墙稳住身形。
眼球胀痛,意识在这刻变得混沌,让他没能听到女人是如何做出回答。
陆烬朝控制着呼吸,捱过低血糖表现,重新睁开眼,他深吸口气,忍住心中蔓延开来悲伤和灵魂深处疲惫,转身进入电梯间。
少年双眉紧皱,似正挣扎在极度痛苦之中,陆烬朝确定房间中温度和湿度保持在舒适水准,俯下身轻轻摸摸他额头。
仿佛要将手掌灼穿高热已经慢慢退去,陆烬朝松口气,拆支营养液喂给他。
如果不是必要,他不会给少年用针,对于哨兵来说,针头扎进皮肤带来痛感会被放大千百倍。
这个少年是他在父亲去世第二天捡到,他开车去到河边散心,发现被冲刷到岸边人影,少年浑身是血,正在经历场高热。
陆烬朝第眼就认出这是个哨兵,
“路上注意安全。”手最后轻轻捏下,从陆烬朝肩头滑落。
目送陆烬朝身影急匆匆走出医院大门,殷齐抬起手嗅嗅,他能清晰分辨出陆烬朝味道,非常干净,带着外面雨水和白菊气味。
陆烬朝站在路边等车,细雨打湿肩头,出租车驶来,在停下时溅起路边积水,迸在他裤脚。
陆烬朝坐进后排,报上家地址,他靠在椅背上,精疲力尽地闭上眼。
——这厉害陆医生,为什要在们小小南天星工作呀。
他需要赶紧回家休息,摄入点能量,不光是今早,他昨天晚上也没吃饭。
电梯门打开,陆烬朝低着头走进去,等门关上,才意识到里面还有个人。
“烬朝,你怎过来?”
陆烬朝转过头,看到身后男人,认出是隔壁哨兵科室殷齐:“病人出点问题,过来看看。”
殷齐比陆烬朝年长几岁,身形高挑,样貌还不错,是院长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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