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皎也很少会吃酱。
这点大概是生活习惯,她母亲不爱酱,因此家里腌菜和其他酱也少买。温崇月自谦,说自己不怎会处理这些酱之类食物,但仍旧会遵照时令,做些酱作碟餐桌上佐味小菜。
春日里有“炒黄瓜酱”,夏伏则是“炒豌豆酱”,秋天得吃“炒胡萝卜酱”,寒冬要食“炒榛子酱”。按照书上说法,这四样是“宫廷四大酱”,其实也不过是个噱头,冠上名字显得高雅,就像全国各地都会有小吃声称“康熙私访时名吃”“乾隆下江南亲笔夸赞”“慈禧太后逃难时候吃”。
真真假假,已不可考证,名气这种东西也不过是吸引人和宣传热度,真正好吃不好吃,合不合胃口,还得人亲自尝口。
夏皎缺乏,就是去“尝
夏皎眼睛都亮,捧着盛着面西瓜:“西瓜碗!”
她小时候也试过用勺子挖干净西瓜,努力吃掉西瓜瓤,然后眼巴巴地捧着让爷爷奶奶用西瓜碗给她盛饭。
不过家里人觉着这样冷热着吃对胃不好,从来没有满足过她愿望。
温崇月说:“小时候还拿挖空西瓜做过帽子玩。”
夏皎不能想象那种场景,她心里燥热要被整个西瓜和内里凉面全去除掉。经凉水冰过面嚼起来仍旧有韧劲,不再黏腻,裹着温崇月调好芝麻酱和调味料,香喷喷,又凉又爽口,底部又沾凉西瓜特有清爽,好像整天炎热都扫而光。
盐水煮青豌豆
心胸开阔是件好事。
但自己妻子心胸开阔到甚至能容下整个海洋。
温崇月不能判断这件事是好是坏,他没有往更深层面去想,只察觉到自己因此有点点说不上来不悦。
是,点点不悦,很奇特感觉,从心底里泛出来,又被克制地压下去。
温崇月说:“不太擅长做炸酱面,如果你想吃话,改天可以试试。”
夏皎咬着面,咽下去。
忽然想到件事,她问:“那个,’虫合虫莫骨朵儿’是什?听北京同事提到过次,不过没试过,她们说吃时候要放很多醋,又酸又辣。”
温崇月笑:“是凉粉,形状像半透明蝌蚪,所以叫这个名。调料和三伏面其实差不太多,不同是得用半碗凉开水兑进去,兑上芝麻酱、炸花椒油、小香葱、香醋……也不叫吃,叫’喝虫合虫莫骨朵儿’……”
夏皎手压在西瓜碗旁边,专注地仰脸听温崇月讲。
温崇月不欲多想,他将此归结于男性劣根性,没有细究,短暂忘掉这点不适,仍旧专心地为妻子准备这份经典菜肴。
正宗吃面,得配头蒜。
最最朴实,就是直接剥头蒜,去掉雪花似蒜皮,只留下中间白白胖胖小蒜瓣,口咬蒜口面。
不过大部分南方人对生吃葱和蒜这件事敬谢不敏,夏皎也吃不气味太过食物。因此温崇月只加点点蒜末调味,不至于让夏皎感觉到过于刺激。
三伏面得过凉水,三遍凉水才能将面热气滤掉,也能冲掉面本身因煮而挂上面汤,温崇月切整个西瓜,分为二,用挖球器将里面西瓜挖出来,放在小碟子里,圆圆地盛着。只留下青白西瓜皮,将过凉水面捞出来,放进去,均匀地浇上调料、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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