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姝直接问,“可有伞能借柄?”
门房急忙拿伞给她。
那门房不由地打量眼前这个女子。
从前夫人送到五爷房里那些女子,无例外地都被撵出去。
今日这位却不样,五爷竟然收……
他伸伸手,又收回去,转身去净房。
净房响起水声,俞姝疼着,又跪在泛寒地板上寻许久,才找到掉落衣衫。
俞姝穿好后扶着凳子起身,只是起身时候,不小心撞到旁茶几。
俞姝被撞手臂生疼,净房水声在此时停下。
冷肃气息又漫过来,仿佛在提醒着俞姝什。
话音落在地上,犹如钟声撞进俞姝耳朵。
她下意识抬起头想看住男人,可惜视野茫然,她只能听见他尚未平复沉重呼吸在她耳畔。
她足足怔几息。
窗下孤灯,发出噼啪声响。
詹司柏瞧她,见她还怔着坐在那里,竟忘穿衣,不由皱皱眉。
周嬷嬷和苗萍跪下跟她道喜,她似还有些不信地看向窗外五爷院子方向。
窗外夜幕被雨幕覆盖,宴夫人神情有些难辨。
“五爷,竟瞧得那盲女顺眼?”
*
深水轩。
她问门房,“能不能再给根棍子?”
“成成!夫人,成!”
周嬷嬷让小丫鬟守在门口,眼下得消息,顾不得雨势,急急忙忙地去正院报信。
宴夫人在坐在铜镜前,由着丫鬟苗萍用桂花油细细梳着黑亮秀发。
周嬷嬷贸贸然闯进来,别说宴夫人,苗萍都被吓跳。
不留神,扯夫人根头发。
但五爷收人,怎还是被撵出来?
他瞧着俞姝,见她黑发散下来,凌乱地披散在身后,有几缕被雨水打湿,贴在简薄衣衫上。
门前悬挂气死风灯,映她本就血色不丰脸色发白,而双失明眼睛只茫然看着不知名前方。
门房实在想不明白,如此盲女,五爷做什要赶出来?
俞姝却不想去思考这许多。
俞姝未再逗留息,在黑暗中抬着双手摸索着出门去。
夜雨绵绵续续,没有要停下来意思,阵风吹来,湿冷感觉将人团团包围。
廊下个人都没有,规矩深重如这定国公府,主子行事时候,没人敢靠近。
俞姝没办法,路沿抄手回廊,转到门房。
门房看见她吓大跳。
“莫要在此停留,回去。”
俞姝身上痛厉害,但在这声里,也不得不撑着自己坐起身子。
她摸着床边绣墩上堆叠衣衫,件件穿起来,最后只剩下件月白色褙子,却怎都摸不到。
她蹲下身在地板上寻起来。
詹司柏穿好衣裳,瞧眼落在自己脚边月白色褙子。
定国公詹司柏辟给自己内院书院。
房中有淡淡熏香味道。
那是詹司柏曾在西北征战时遇到种香料,唤作寒山月,点燃之后便是冷肃之气盘旋。
这冷香令人灵台常清,他沉着声回答俞姝。
“这里是定国公府,是詹司柏。”
苗萍吃惊,跪下请罪,“夫人息怒!”
宴夫没理会她,叫周嬷嬷,“你方才……说什?”
“夫人,五爷收那韩氏!”
消息确切落地。
宴夫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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