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止不住想到这些,却见他妾越发规矩地垂头。
他见她不够红润唇微启,淡淡嗓音传过来。
“婢妾多谢姑娘看得上,只是婢妾身份低微,万不敢与姑娘称姑嫂。”
她说到这,又低声道句。
“更不敢,坏五爷规矩。”
此言出,詹淑慧愣下,五爷默默抿嘴。
小姑娘有点委屈,“姨娘是怪唐突吗?可是真喜欢姨娘。”
她年纪不大,今岁才十六,长得白净乖巧,连老夫人都多赏她对玉兔簪子,说与她甚是相配。
被这样个小姑娘说喜欢,是谁都会忍不住与她亲近。
五爷瞧着自己妾。
风从假山下吹过来,将她系在眼睛上丝带吹得翻飞。
而她仍安安静静地站着,任风如何吹,自也不动分毫。
五爷目光定在她身上。
而詹淑慧在这时,轻轻拉拉俞姝手。
“从前那些手帕交都联系不上,在京城也没说得上话人,韩姨娘与做手帕交吧。反正说起来,也可以称韩姨娘声,小嫂子。”
五爷负手立在假山中,外面天光落进几缕,他从太湖石奇怪孔洞中,瞧到刚走过来妾。
她今日穿件秋香色褙子,几日不见,下巴越发小巧,似是更清瘦。
他不免想起文泽说“五爷在冷武阁几日,韩姨娘就在浅雨汀几日没出门”话来。
他在假山中无言,静静看她几息。
而假山外,俞姝应詹淑慧话,后者特特看她眼。
山。
詹淑慧和俞姝有搭没搭地聊聊近来天气,又聊两句乱世人不易。
詹淑慧叹道,“从前几位手帕交,嫁人之后都没联系,两三年不见,甚至都不晓得是否安好。”
世道乱,人命不过旦夕之间。
俞姝听这话,不免想起自己哥哥。
这话
她自来国公府,身边除丫鬟也没有旁人。
正常人还能看书下棋做针线,给自己找些乐子,可她偏偏是个盲,什也瞧不见。
有时候在河边吹风,吹就是天。
这几日没出门,想必除在院中个人静静坐着,也没有旁事情可做吧?
若有个年龄相仿人作陪,是不是能开心些?
小嫂子这称呼,立时便把关系拉近。
詹淑慧细细看着俞姝。
假山里五爷也在微顿之后,越发看住她。
然而俞姝却向后退步,与詹淑慧拉开距离。
“慧姑娘说笑,婢妾万万当不得。”
抿唇笑,“还以为姨娘你,怎都不肯跟多说句呢。”
俞姝默默,詹淑慧却笑起来,“其实第次见到姨娘就很喜欢,姨娘身上有种说不出气质,很是令心生好感。”
她这话,可把俞姝说得愣。
假山里男人在这话里,目光落在俞姝身上。
那件秋香色衣裳,将她衬得温和许多。
哥哥是行兵打仗人,比寻常百姓家,更多几分危险。
可惜她那日没走成,这几日在浅雨汀里,门心思地等着烟花信号,但几日过去,竟没听到第二只。
俞姝在詹淑慧话下,难得回句。
“慧姑娘说得是,这世道由不得人。”
她嗓音仍旧是淡淡凉凉,但这般嗓音说出这样话,只让人听得心中升起几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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