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俞姝说不是,“你以为是打扰,可远书呢?她恐怕只会觉得,是你放弃她,再也不肯给她机会。”
魏北海突然激动起来,“你又知道什?!”
俞姝淡淡,“都知道,你从重伤之后,身子并没有康健起来。”
魏北海怔住,半晌,咬牙压低声音。
“你既然都知道,也该晓得这样废人,什都给不她!给不她孩子,还可能给她个不能繁衍子嗣污名!”
魏北海下就把掌柜问住,掌柜不说话,他却哈哈大笑起来,俯身又抱起坛子酒,拔开塞,浇到头顶。
酒和眼里滚烫东西起落下,除他知道,别人是怎都不会知道……
可他却在这时,看到走上前来人。
“韩……韩姨娘?”
“是。”
她把那箱子合起来,重新上锁,放进桃树下深坑里。
“都结束……”
*
把满满坛酒浇到头上,魏北海只是微微张嘴,喝到小口。
那酒苦极,苦到他喉头发出呼呼噜噜声响,像极哽咽。
“以后都不能用,都不能……”
奶娘突然上前抱住她,眼泪砸下来。
她从小看着姑娘长大,姑娘爹娘早逝,她那时想这孩子真可怜,可未曾想过,她指腹为婚小夫婿,竟将姑娘疼在心里。
那时她只觉,这是老天爷对姑娘补偿。
可世事无常,兜兜转转,老天爷又把这补偿收回去。
匣子琉璃塞进她怀里。
她眼睛里不知怎就冒出滚烫眼泪,而后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少年却急起来,“哎呀你哭什?说过,别姑娘有,们远书件都不能少!还要比她们都好才行!”
……
楚俞姝笑起来,也哭起来。
他喃喃,“这样来,别人有,她都没有……”
酒
“你来做什?又劝去楚家?”魏北海脚底打晃地笑问。
他说去不成,“别耽误楚家大喜日子。”
俞姝却问他,“真不去吗?这次再不去,以后,你再也没机会去。”
魏北海身形僵僵。
他摇摇头,“不去就不去,本也不该打扰。”
酒馆掌柜早就与他相熟,见状都忍不住走过来。
“魏家大爷,这个喝法是要人命,使不得使不得!”
魏北海却笑,“有什使不得?本就不想活,又要留着这条命做什?!”
“哎呀,这话怎说?人活口气,怎都得活着呀!”
“可若本就是个废人,又哪来这口气?!”
姑娘什都没有,只剩下落在心头沉甸甸东西。
奶娘抱紧姑娘,“姑娘,怎就吃尽这人间苦?!”
敲锣打鼓声音越来越近,远书哭着哭着又笑。
她细细把琉璃盏放回去,用大红喜服袖口擦干里面泪。
“好,吉时快到,又要……嫁人啊。”
风吹动桃花树,落下深秋最后片树叶。
她终究没有比任何人好,因为她最爱那个少年,终是将她推开,再不许她陪在他身边……
远远,迎亲仪仗中敲锣打鼓声音传起来。
远书捧起那琉璃盏,琉璃盏接住她晶莹剔透泪。
她想用指腹抹掉,却怎都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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