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五爷叹气叫
她，“已经半夜，你快回去歇吧。”
俞姝转身要走，转到
半，又回过身来。
她再次行礼。
“婢妾还想请五爷三思，林骁在五爷心里，到底该不该死。”
她说完，没等男人回应，转身摸索着离开书房。
定国公詹五爷看住眼前
人，她半仰着头，廊下灯光落进来，她脸上尽是毫无畏惧倔色。
男人讶然摇头，眉头紧紧锁起来。
“阿姝，你这般想法甚是危险。
可是朝廷册封定国公，拿是朝廷赐下来丹书铁券，守是朝廷执掌天下……你以后，万不要再说这话。”
俞姝在这话中，默默地扯扯嘴角。
廊下烛火噼啪响声。
俞姝低垂头，重复着他话。
但她在下息突然抬头问他，“五爷觉得，何为家国？”
男人皱皱眉。
“朝廷执掌这天下，即是家国。”
这话让俞姝高高地挑眉。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掌着满朝兵马，肩负朝廷重任。林骁这般作为，难道不是破规矩？坏章法？”
可俞姝却道，“所以五爷没有觉得林骁背叛，只是碍于氏族，碍于家国，碍于朝廷给予五爷重任，必得将他处死，是吗？”
五爷沉默，半晌，说，“是。林骁必须要死。”
房中静下来。
俞姝在这时低笑声，“今日林骁为宋氏甘愿赴死，若宋氏不是细作，而细作是，五爷准备如何处置？”
风雪时紧时慢。
俞姝走在风雪里，姜蒲要为她撑伞，扶她路前行，被她摆摆手拒绝。
她在雪地中缓慢地独自前行着，就像她刚来到定国公府那个雨夜样。
而她和那位五爷，从开始到现在，也和从前样没有
闭房门。
房中没有灯火，她亦看不见路，险些撞到博古架上。
“阿姝怎
来？”五爷起身，牵她坐下来。
可她没有坐下，静静跟他行礼。
“五爷，婢妾……想为林统领求情。”
男人眉头锁成川字，沉默良久。
……
穆行州上前来，“姨娘，说动五爷吗？”
他没听到回复，只看到俞姝失望地摇摇头。
穆行州无话，俞姝离开这里。
俞姝慢慢垂下头。
“婢妾晓得。”
室内又静下来。
两人在黑暗中相对而立，谁都没有向前。
外面只有落雪声音，轻轻缓缓地传进来。
“所以，五爷忠守家国，便是这风雨飘摇朝廷吗？”
男人反问，“不是吗？定国公就是为定国而活，国在在，国亡亡。”
但俞姝又问遍。
“可国真是朝廷吗？难道不是黎明百姓、大好河山？”
话音落地瞬，房中陡然静下来。
五爷心头跳，转头向她看过来。
俞姝眉眼未动，男人顿几息。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定定告诉她。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日若背叛家国，亦当诛。”
他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没有犹疑。
男人在黑暗中怔怔。
“阿姝？林骁之妻是细作，而他放走细作，背叛詹氏林氏，也背叛。”
俞姝抬起头来。
“五爷真觉得，自己被林骁背叛吗？”
詹五爷默默，又朝着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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