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哥儿就没见过这多人,眼睛咕噜噜转着看人,不会就把自己看累,窝在五爷怀里睡着。
五爷低头亲亲儿子,又问身边女子。
“阿姝祈什福?”
俞姝没回答,看着络绎不绝前来祈福上香人,她不知道自己该祈什福?
祈祷她哥哥造反顺利,将这朝廷踏平吗?
“也不求旁,能外放做个知县知府便是极好,做实事,为百姓谋福祉,是咱们读书人心中所愿!眼下战火未平,战乱之地百废待兴,就等着咱们去安抚百姓,为他们重建家园!”
几个书生都道是,纷纷说着自己抱负。
俞姝恍惚听几句,进入殿内上香时候,等在几个妇人后面。
这几个妇人都是行伍人家妇人,自己丈夫儿子兄弟都在军中效力。
她们手中阔绰些,上重香,还捐大笔香油钱。
家三口都穿着寻常衣裳,同街上百姓人家,没有任何区别。
“去附近道观转转吧。”
道观里有道士画解厄符,人多极,但也要更加热闹些。
五爷问俞姝,她点点头。
在道庙里祈福什人都有。
……
又过日,早间场雨,已将午门外斩台下血洗净。
京城里似乎忘记掌印大太监被问斩事情,只剩下节庆忙碌。
下元节。
不比上元节天官赐福、花灯满街热闹,中元节地官赦罪、平和肃穆安详,下元节水官解厄,人们更加忙碌而虔诚地祈祷着厄运离开。
封林,看到那人头落地,放下心,却又担心家中人,立即回府。
她就站在院子里,直楞楞站着。
姜蒲过来告诉他,“姨娘在这里站半个时辰,谁说话都不理会,暮哥儿来也毫无反应。”
姜蒲和薛薇都吓到。
五爷上前握握女子手,她垂着眼眸,手还是那地凉。
若是神明应她愿望,又怎完成这千千万万其他百姓愿望?
他们不想要反贼作乱,他们只想要安详和平。
俞姝不愿再在这里停留下去,离开。
其中个老妇人道,“不论旁,只求儿孙都能平平安安,早日平息战乱,早日凯旋而归。”
俞姝在她们之后也上香。
她看着前面妇人们重香,像是被香熏到眼睛。
酸疼。
……
俞姝险些被几个书生撞上,书生跟她道歉,又转头和同伴说话。
“明岁春闱,觉得能中。”
“呀,这胸有成竹?”
书生说是,嘿嘿笑起来,“方才抽个上上签!”
他说要是能中春闱,他也算终于将十年寒窗苦读熬出头。
五爷抱暮哥儿在怀里。
暮哥儿因为娘亲两日都不理他,就算张着小手到娘亲脸前,娘亲都像他木头人样,点反应都没有。
小人儿委屈坏,贴在爹爹胸口,咿呀着,仿佛跟爹爹说娘亲变成木头人,请爹爹快快想办法。
五爷瞧着小儿,和小儿娘亲,带着母子二人上街。
五爷边抱着孩子,边牵着俞姝手。
他默默叹口气。
庭院里秋风阵阵,他用自己披风裹她,陪着她在这里站很久。
直到她回过神来,用她不太灵光眼睛看看他。
“冷吗?回房吗?”他问她。
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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