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抬起手,摸到正缓慢从眼眶中探出硬物。
但他仍神使鬼差地将头低下。
紫色洪流正在下方沟渠里湍急奔涌,美丽而诡谲溪流,映出他此刻模样。
紫晶如同某种寄生在体内异形,从他眼眶中钻行而出,裸露在外皮肤已出
——不,这不是九月想看到!
理智艰难地从那些泛出黑水,冒着腥臭气泡思绪中挤出,傅天河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去做傻事。
九月做系列谋划,不都是想要将自己治愈吗?他许多次割破手掌,用鲜血溶解Ashes,如果自己就这样认输,岂不是白瞎所有努力?
他已经见过沙弗莱,大皇子人很好,非常友善,况且沙弗莱和九月弟弟已经是结合关系,就算没有他,婚约也会被更改。
至于旁人议论,对他来说就更不算什。
……
那些声音无孔不入,就算傅天河用力捂住双耳,也虫豸般钻入,猖狂地将鼓膜咬成碎片,然后闯进脑子里,将切搅得淋漓而粘稠。
他配不上九月。
就算少年在他面前遍遍强调,无论何时都是和他在地下城相遇相知九月,但他终究还是陈蔚元帅长子,辰砂尊贵选帝候,本该是皇子妃陈词。
又怎能委身于他这个低贱又卑微Alpha呢?
血,是他,还是九月血?
傅天河两手胡乱地抓,总算将那块布扯下来,于是切都变晴朗,他站在花草繁茂庭院中,巍峨宏伟建筑就在身前,不断有侍从装扮年轻男女穿行在走廊,来来往往。
纷繁议论声透过窗户,被风带到很远地方。
“唉,皇……陈词少爷和沙弗莱殿下婚约就这作废吗,那可是们当十八年皇子妃啊。”
“不作废又能怎办?陈词少爷都已经和别人结合,沙弗莱殿下气度宽广,没找那个人麻烦。”
他游荡在地下城,经受过太多冷眼和不公,早就习惯被这样看待,又怎会感到如今这般痛苦呢?
——这都是你找借口。
那些声音又钻进他脑子:没有镜子总能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样子吧,或者现在低下头,就能够看到。
不,不是钻进他脑子。
而是从他内里响起。
如果自己离开就此消失,切会不会重新好起来?
傅天河不知道这念头是如何跑进他脑子里,也许由那些小虫带来,迅速沿着神经蔓延,驱动着他四肢。
对,只要他离开。
——他需要离开这里。
他转过身,想要躲开这些无孔不入声音,到再也没人能够打扰到地方去。
“换做是,被戴这顶绿帽子,绝对得打断他腿,压折他手指,挖他腺体,千刀万剐都不够解气。
“瞎只眼,还没有精神力,据说是从地下城来,这样人怎能配得上陈词少爷?”
“行,少说两句吧。陈词少爷都已经和他结合,强行分开只会让陈词少爷也陷入痛苦。”
“陈词少爷又不懂感情,怎可能会和个来路不明Alpha结合,说不定他是用什下作法子,逼得陈词少爷就范。”
“觉得也是,估计还少不各种花言巧语吧,陈词少爷从小生活在白塔,没见过多少Alpha,肯定很容易被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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