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奶奶喃喃含糊地唤着他，失去焦距
目光短暂地找到
她爱怜叨叨，两只枯瘦手臂轻轻挽住柯屿脖子，布满皱纹手拢着他黑发，“
叨叨……”
柯屿拼死咬住牙根，眼睛死死地睁着
眨也不敢眨，齿尖在内唇留下渗血齿印。
汤野站在门边目送他步入浓重夜色中，直到要上车前，他再次叫他声“小岛”，“如果曾经控制过心里那只魔鬼，你会不会——”他很急地喘息下，心口却觉得窒息，两指掐着白色烟管，“你会不会给点真心？”
柯屿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回头，只有奶奶越过他肩头看着廊下孤身站着汤野，又开始无意
就在让安言为你筹备个人工作室，但现在反悔。”
柯屿从未听麦安言提起过这个方案，但拒绝得平静：“不需要。”
汤野欣赏着他倔强淡漠脸，“按照们签合同，你是拒绝不。但是现在决定放你走，从今以后，辰野所有资源、人脉都不会再照顾你，业内会对你隐形封杀，你所有资源都会被钟屏接管。你那
天真，觉得去剧场当助演也能接受，那你就去，场戏年演千次，看看你还剩多少激情。全中国三十万演员，你柯屿离开辰野，就是最底层那个……忘，商陆会帮你是不是？”他笑道，“这就是有意思地方。你心盲症，足够他对你千次百次耐心吗？你能瞒到什时候？很想看到他对你耐心告罄那天。”
汤野抬起夹着烟手，目光从柯屿脸上移到指尖，垂眸静静凝视着它颤抖：“你看，你又让兴奋起来。你跟之间事笔勾销，句话都不说，就跟你柯屿糟糕命运赌赌，看这次你命会不会眷顾你，让这件事到死都瞒着——如果有天他知道，那也是命运使然，你知道那意味着什吗？”他俯近柯屿耳边：“意味着到那天你会真正意识到，不是汤野在对付你，是你命在对付你。你输，是你输给你命，你柯屿辈子逃不过，你柯屿见到过阳光又失去，是你命中注定——知道你好倔强，小岛，你对倔强七年，但是很乐意见到你对你命低头臣服垂头丧气自,bao自弃那天——会爽成什样子，很期待。”
柯屿沉默地听他说完，垂在身侧指尖冰冷到失去知觉，“你打错算盘，今晚回去就会告诉他。”
汤野轻飘飘地笑声：“你不敢，你不舍得，你怎舍得？赌次，说不定你命好呢？谈次恋爱而已，不用把所有过去都告诉给他，对不对？”他给着他足够合理理由，“你连谈过六次恋爱这样谎都撒，隐瞒次又怎样？嗯？连女人谈恋爱都知道少说几个前男友，你不说，不是什大错，说得对吗？”汤野盯视进他眸中，以种冷血动物猎杀前冷静，又笑笑：“阿州。”
阿州再度从厅外绕过屏风。
“把奶奶带出来，好好地送小岛和奶奶回去。”
奶奶靠着轮椅睡着，柯屿俯身把她抱起，那轻，像抱把枯柴。
他抱着奶奶步步走向敞开着宾利。这辆车载着他春去秋来，载着他无数次驶向噩梦深渊，现在，他要最后次踏上这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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