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柯屿顿顿,把视线重新注视向她,“是在身边时候——只要在身边,他就可以睡着,不是那张床也没关系。”
商明羡怔怔地看着他,“……是吗,”她张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低下头笑笑,再度抬起头时已经是温柔释然,“原来是这样。”
真奇怪。
许多个月前,商陆回国第天,她去机场接他,因为裴枝和缘故,他懒洋洋地指天赌咒发誓,「如果喜欢男人——」
她那时候怎福至心灵地按住他,止住他毒誓?
商明羡握握他手:“你吓坏。”
她没有用疑问句,双强势眼睛里只有洞悉切温柔。
柯屿狼狈地转开视线:“对不起,失礼。”
“他在别床上睡不着,是因为他被绑架之前,直睡就是这个床垫。那种硬度、触感、甚至乳胶材料气味,都是他熟悉。刚开始抱回家时,妈妈片刻都不敢让他离身,晚上也要抱着他睡。可是他睡不着,入夜就哭闹不停。”
“后来们知道,他只有回到自己那张小床上时,才可以安安稳稳地睡着。因为那是他经历那黑暗地狱前,小小记忆里最让他心安地方。”
时候,他睡着?”
柯屿怔:“他骗?”
商明羡大笑起来:“没有,是他被们骗。”她托着腮,吸管搅搅冰块,“找到他时候,他已经休克。他那小,走路都走不很远,从那个黑黑地下室抱出来时,小小脸上已经点血色都没有。可是他好乖,眉都没皱起来,看上去就只是睡着。妈妈吓坏,抱着他直哭,这些他都不知道,也不记得,醒来时,还说婶婶跟他捉迷藏把他忘记好多天。”
柯屿想起商陆说那个版本。他真以为自己只是睡着。
“那个保姆原本是打算把他卖掉。”
明明如果当初有人说,你弟弟会在未来半年内爱上个男人,她定会派人缝上他乱嚼诅咒嘴。
柯屿也想说,原来是这样。
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对商
商明羡没有滋味地笑笑:“他都不知道,以为就是单纯认床。十几岁时那款床垫睡感已经不受市场欢迎,品牌准备砍,他个人跑到美国去谈收购生产线。后来去法国上学,假期也不回来,满欧洲采风,就这带着床垫起,傻死。”
她说完,听到柯屿跟着很短促地笑声,却又仓皇地把脸瞥进无边夜色中,月光下,泳池蓝色波光荡漾在他脸上。
或许是错觉,但她好像看到柯屿用力眨眼时候,有滴眼泪又轻又快地从眼眶滚下。那快,像流星样。
“他现在不睡在那个床上也可以睡着。”过好久,柯屿才找回自己声音,说这样没头没尾句话。
“是吃安眠药。”商明羡淡淡道。
“卖……掉?”柯屿下意识地重复遍。
“卖到越南,人贩子都已经联系好。”
柯屿瞬间觉得呼吸都艰难起来。
商陆,那有天赋,那坦然磊落,那倜傥绅士,那有理想有行动力,如果那时候真被卖到越南——他商陆将灰飞烟灭。
他天赋无人知晓,他理想将不再闪耀。他只是泯然在群野山川里,以为自己这辈子本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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