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裴枝和定定神,但仍旧止不
“导演要求?”
“导演要求,说什……”场务挠头,“要有自然缓慢凋零过程。”
“人也是自然缓慢凋谢,只是人看得见花,所以会为花可惜,却很少知道为自己可惜。”
两个工人面面相觑,柯屿扬扬手:“导演说得对。”
商陆和裴枝和就站在不远处,听不见他们谈话,却将场景捕捉,从头到尾,就像出彩色默片。
“嘿——柯老师?您怎在这儿。”
“花不错。”
“可不是吗,纪老师跑遍,好不容易找到,对方还不舍得卖。”
“怎又卖?”
“钱到位呗,加上给送好多名贵种儿。”
里大礼堂,60年代保存下来,很有时代风格,被租下来当作剧组筹备中心。出礼堂便是个小广场,可以看到安静河道,海浪声隔着村屋柔荡。
“上回去市区,又被鸽子淋头。”
商陆失笑,“下次可以打伞。”
巴黎鸽子无法无天又肥又大,最擅长欺负游客,裴枝和还记得第次跟商陆去看埃菲尔铁塔,他路上被吓到数次,次次都是被商陆用外套护进怀里。‘
“你记不记得第次去铁塔观光,都是你在保护。”
“之前跟你说过很多次,柯老师是天生演员,他站在那里不需要剧本,也不需要知道他在说什演什,自然而然就可以是电影。”
裴枝和愣住,反驳不,但也不想承认,温和地问:“你对他跟对样吗?等他也成为个真正演员,你也会离开他,跟他说,去成为世界演员吗?”
人生头次,他看到商陆被自己问住。
答案呼之欲出,但商陆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怎会有演员只演个导演作品,怎会有导演只拍个演员演主角?等柯屿成为影帝,他光芒和天赋将会被所有人看到,片约雪花般从全世界飞来,他愿意在台下,隐没在浪涌般掌声中,和所有仰慕者样里,做最微不足道那个。
裴枝和仰首,看到商陆喉结滚滚。这简单问题,他视同仁就好,有什难以开口?
柯屿把烟从嘴角叼下来:“刚才说什可惜呢?”
“说这花呢,辛辛苦苦长这大,纪老师不让浇水,说要让它自然枯死。”
“有点难。”
三角梅生命力旺盛,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宁市最常见绿化树,年恣意开好几个月,想起它,就想起晴空下高架桥和炙热明亮夏天。
“是难。”场务附和,“所以土也不是好土。”
十四五岁事情,商陆不像他印象深刻,语气轻描淡写:“记不清,以为是明叔?”
美术组正按照他意思给叶森院子和阳台种花,不知道从哪儿搞大棵三角梅,开起来能有榕树般那大,从院墙中探出来时,让过往路人都忍不住驻足。
几个工人忙活完闲聊,叼着烟叉腰仰头看会儿,道:“可惜。”
“对啊,可惜,这大树。”
两人静静地站会儿,没发现旁边多个人,也像他们样,嘴角叼着烟,瘦削脸微微仰着,手掐在穿T恤腰上,眯着眼样子形容慵懒。蝉鸣声不停,俩人被晒得不行,回过神来要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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