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药用完,你人在剧组不得不尝试帮助。”商陆抬手拨开他额发,双目深深地注视进柯屿眼中,“柯屿,从开始,就是始终追逐着你,无视你拒绝,假装看不到你冷淡和躲避,强迫你接受项目。说‘你是天生演员’,说‘士为知己者死’,说栗山不会调教,会调教时候,你心里在想什呢?”
柯屿动动唇,商陆指腹轻轻贴住他唇瓣,“听说完。”
“在岛上,说高山流水,你说‘善哉,吾心与子心同’,”他顿顿,呼吸因为被刻意控制着,而如同濒临窒息般舒出漫长、单薄线,“当真,只是没想到那是你场面话。”
“——现在知道。”
指腹缓缓地描摹他眉眼,在柯屿反应过来前倏然落下。在柯屿空落落眼神中,商陆往后退步:“不应该厢情愿地为难你。”
柯屿心头恸。
“你信,但是你不想等,也不想等你自己点点地进步。这两粒药能带给你效果,远比讲千句鼓励万句来得更直接、更强烈,是不是?你不想要日积月累开窍,你只想要步登天捷径。”
在他平和逼问中,柯屿眼神显出短暂迷茫。
他下意识地否认:“不是这样。”
“在丽江时候,教方法你有用过吗?还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在用药骗?”
阵陌生剧痛攫取心神,柯屿顾不上许多,“信你!”不知道哪来勇气,他上前步紧紧抓住商陆手腕:“相信,真相信。”
他真相信。
只是对“让商陆失望”恐惧,更胜过这份相信,更掩过这份相信。
心口纵然如此剧烈起伏着,他也依然觉得呼吸进氧气越来越少。商陆由他抓着,既没有挣脱,却也没有迎合,只是用那种目光安静、深沉地看着他。
柯屿明白,这种目光确叫做失望。
他拎着药手递出:“药还给你,不要再吃,是你跟说,再温和药都有成瘾性。”
柯屿迟迟不接,倔强地
“没有!”柯屿这次否认斩钉截铁,“那次没有吃药——你相信。”
商陆轻声中带着不抱希望嘲弄:“你让怎信你。”
“——因为那时候药已经用完!”
话音落地瞬间,柯屿意识到自己犯个天大、覆水难收错误。他瞳孔空,恐慌地抬眸看着商陆,目光轻得如同在颤抖。
出乎他意料,商陆听到这句话,脸上那种平静愤怒反而潮汐般退却,他甚至勾勾唇,眼神里流露出种然切温柔:“是吗,原来是因为药用完。”
他对这种目光从来不陌生。从出道伊始,从教室里那个初试镜,到形形色色片场,从名不见经传网剧导演,到栗山这样重量级大导,从资质平平商业性导演,到唐琢这样象征主义浓厚新锐,每个人都对他投射过这样目光,或尖锐,或含蓄,或深重,或轻蔑。
他身上氛围感多有浓,这些人对他失望就有多重。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喉结滚滚,柯屿吞咽着,再说话时近似哽咽,重复着,“真没有不相信你。”
商陆终于开口:“柯屿,你信任是不是抵不过你急功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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