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脸上若有似无笑意,撇过脸去吩咐麦安言:“钟屏走完红毯?把他带过来。”
钟屏刚下红毯,还是跟应隐搭配,路帮她整理裙摆,给媒体留下无数绅士影像记录。麦安言嗅出这里面暗流涌动,没惊动应隐,只单独带钟屏过来。
“商导,来跟您介绍,”麦安言客客气气地说,“这是们内娱青年代里炙手可热演员,钟屏钟老师,不管是大荧幕还是小荧屏,们钟屏都成绩斐然,是个业内有口皆碑好演员。”
钟屏收回停留在柯屿身上目光,对商陆乖巧疏离地点头招呼:“导演好,是钟屏,不嫌弃话叫小钟,或者阿
他只是紧绷地站立着,不敢侧首去看商陆眼。
汤野与他深沉地注视两秒,看穿他强自镇定。
他其实是个很少做梦人,因为向来有求必有应,不应就去抢好,至于什做坏事遭天谴说法,也根本无法动摇他坚如磐石意志分。他兴趣怪异,意志坚定,信奉人定胜天,神佛并不在他祷告范围内。
但是他直做梦梦到柯屿。
是求没有回应,是抢无功而返,是日间所思而夜里入侵他羸弱潜意识。
他们之间还有局。
赌是命运,下注他这个不懂爱情心理扭曲畸形人。如果命运真眷顾柯屿,那就让他带着他们秘密安心无虞地去追求他心里以为爱情,如果命运不眷顾,那他这个被嫌弃、被厌恶、被憎恨怀抱也依然向他打开。
“汤先生说笑。”道男声倏然插入,令话局中几个人都是愣。汤野眸光淡淡扫过,见商陆立在柯屿身边,只手超过绅士界限、堪称亲密地握住柯屿肩膀,“艺人解约和续约,都不过是市场交易行为,怎谈得上放不放手?”商陆面无表情地勾唇,眼底晦沉,“与其说是后悔,不如劝自己在下次好好擦亮眼睛。”
汤野第次这近在咫尺地观察商陆,他固然是英俊,但年轻。年轻是好事,也是坏事。汤野微微笑,习惯性地转转手上指环:“商导年少有为,说话果然是年轻气盛。”
商陆颔首,淡漠回道:“过奖。”
梦到他第千次万次地骂他变态,梦到他红着眼睛说「是用跟你暗无天日地狱样噩梦样七年,才换来个商陆」,梦到他嘲讽而认真地说「如果再有次,不会去看那部电影」,梦到他破釜沉舟孤注掷地说「敢爱他,到死都爱他」——很奇怪,过去千多天,每个字他都还是记得很清楚,记得他语气,记得他眼底血红绝望。
但记得最清楚,还是某个业已模糊午后,他汗津津地压着他,问他:「这多年,你对点真心都没有过。」
「不知道。」他说。
汤野反复地梦。
他很想让柯屿知道,也让自己知道。
空气中隐约针锋相对,但汤野仍把注意力放回柯屿身上,双视线瞬不瞬地锁着他,近乎过界。
“奶奶近来可好?”他低声问,亲昵熟络。
“身体康健,有劳挂念。”
汤野轻声笑:“什时候变得跟这客气?怎说,也是你半个老师——”
“汤野。”柯屿冷冷地截断他话,“时候不早,叙旧请改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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