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那道锋利平直伤口中流下。
“汤总。”麦安言拉住身边不起眼那个人,低声安抚他冲动:“商导没有动,没事。”
只要摄像机还在运转,就代表无
片场所有人都关注着导演和主演在黑暗处在交谈些什,麦安言侧目看汤野,悬着心,怕他发疯。但他很快发现,这个男人目光并没有落在那里。
他目光落在无关紧要处,那里没有柯屿也没有商陆,侧脸线条绷得很紧,似乎是咬着牙,在克制着些什。
七点五十五分,全剧组各单位待命,柯屿和摄影师同时就位,技术员手里稳稳地握着遥控器。
镜头首先衔接上条,阿宝仍找着安吉拉,脚步蹬上两级楼梯,意识到什,回过头去,却发现骑楼已经人去楼空,所有人都消失,鲍叔,美珍姐,小鱼bb,黄昏已如涂料般从墙上剥落,整栋楼陷入鬼魅般黑色中。
阿宝怔怔地转过身,摄影师后退,将近景牢牢锁在他身上。
盏:“是吗。”
柯屿不让,却不知道,他已经进过片场次,今夜是第二次。
穿戴上工人制服,戴上口罩,压下渔夫帽,将刻意未曾修复半边耳朵遮掩住——汤野这生都未曾如此不讲究、不体面过。
他不常去片场,之前去,都是为柯屿,有时是为给导演施压,有时是让下面看碟下菜人安分些对他,去,当片场座上宾,盏茶安安静静看柯屿糟糕表演。他渴望看见柯屿窘迫,但柯屿虽然认识自己差劲,但并不自轻,神情总是从容。
他好像瘦。
他开始走返路,上条怎嬉笑着走过来,这里便跌跌撞撞、忽快忽慢地走回去。到友谊饭店岔路口,阿宝抬头望眼,就在刚才,这里漂亮阳台上还倒映着女明星喝香槟剪影,那纤细而令人迷醉,现在那里陷入黑色沉默。
爆炸首先从友谊饭店开始,整座三层白色大楼在闷声中开始摇晃,接着,墙体如瀑布般轰隆隆倾塌,阿宝回头看眼,在梦中他似乎意识到这是个恐怖梦境,脚步开始跌撞。
柯屿说得没错,即使现在只是远景扫过去,也足以能从他姿态与步伐中看出演技。
切稳步推进,颗又颗事先安排炸弹有秩序地引爆,在镜头前营造出仿佛就在阿宝身边爆炸效果。镜头随着大地起摇晃,整个世界像糖果样在阿宝背后融毁。
因而人物现在已经深刻地认为自己是在可怖梦中,因此当碎石意外擦破柯屿脸颊时,他只是眨下眼,连擦都没有擦下。
但也许是长些肉。
汤野并不确定,眼眼认真地看。心里不知道为什有某种愉悦,那也许是忤逆柯屿愉悦。他不想让他见他,但还是被看见,言行都收入眼底。
他不愿承认,他时常有想起他,带着奇怪情绪。且总想起那些平和、好画面。别墅庭院里那株红枫被照料得很好,年年都很红火,令人想起那年温泉氤氲。
耳朵最初受伤时,是可以修复,即使过去数年,其实也还是可以通过手段修补,足以让汤野当个正常人出现在社交场。但他拒绝所有提议,残缺半边耳朵,撕裂耳颈连接处,那里有道疤。
是柯屿留给他唯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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