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美女也太不给面子!
应隐喝口冰水降火,“那小岛呢?他又是什地方不对?”
“样,你们两个都浮于表面。”
柯屿没有反驳。
“人物冲突在身份认同层面,是激烈、深刻、不动声色,不能排解、不能宣泄、不能改变,是长期以来,在阿宝和阿柔活着每天睁眼就客观存在痛苦,不是今天回到中国、到镜头前才出现,阿柔对阿宝每句埋怨,都不是今天才第次说,应隐,你处理层次很多,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你太尖锐,太刻薄。”
作为抗战老兵又背井离乡阿宝,后半生直生活在仇人国度,方面,与身为战后遗孤妻子是真心相爱,另方面,却深深地被这种形同「背叛」祖国行为痛苦自责。他太想在家庭中建立「中国人」认同感,但无论是妻子、女儿、女婿还是外孙女,却都迫切地想成为个真正「日本人」。
台词安排是种不动声色缜密,这切都未言明,但对于观众来说,却已经是不言自明。
商陆喊卡,没让再继续演下去。
“今天收工,明天继续。”
应隐还没察觉到问题,“为什?时间还早,还可以再试条。”
“你不懂。”
“不懂但是最爱你,否则才没人带你回中国。”阿柔从他手里夺过木棉花,轻轻地丢在脚下,“爸妈料理生计就已经够忙,你直说安吉拉安吉拉,他们才没空理你。”
也许是听懂这份嫌弃,阿宝沉默下来,垂下脸,嘴唇紧紧地抿着。
应隐第次跟柯屿过戏时,就被他这幕演技震撼住。她感到「阿柔」灵魂,与她自己灵魂,都共同感到股难过。那是扑面而来,淹头灭顶难过。
“说实话……”阿柔声音轻下去,“妈妈亲近外婆而不亲你,也不能怪她……本来举国战败已经很沮丧,你这样抗日老兵、国民党小军官,……你从来不知道妈妈在学校里受多少气。”
应隐怔住,但很快便自觉陷入复盘和反思中。
“你演,好像阿柔今天才抓到机会,迫不及待地要在看客
商陆淡淡地说:“状态不对,再好好琢磨琢磨。”
助理递上毛巾和吸管杯,应隐认真讨教:“想听听你觉得哪里不对。”
“你心里,是不是很讨厌阿柔这个角色?”
“确实。”
“你把她演得过于刻板印象,”商陆批评不留情面,“从观众角度,她确不是个讨喜角色,这是刻在人设里,如果只是要你演出这层讨厌,那不是非你不可。”
阿宝没有说话,阿柔也不再说话,放过他。
转过拐角,“其实料想那个燕儿婶婶呢,也未必就有安吉拉消息,你要是听到不好消息,千万不要给人前发起疯来。”
完全对话式剧情,加上没有尽头长镜头,给人种焦灼感,像在黑暗隧道里找出口。而这就是阿柔感觉,也是阿宝感觉。
观众也和他们样,都迫切地要找着情绪出口。
作为归化三代和日本社会中少数族裔,阿柔迫切地想要在外人面前建立身份认同,但外公却总是反复念叨着抗战时事情,她不得不听,又不厌其烦,心中逆反,却也做不到对外公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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