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你身上
画，洗掉
吗？”
“没有。”
他安心地叹
口气。
“那你能先留着那些画吗？至少到明天为止。作品尚未完成，可能还要再拍次。”
在从短暂睡梦中醒来以前，他看到她。
她皮肤呈现出略微阴郁淡绿色。趴在他面前身体就跟刚从树枝上脱落下来、快要枯萎树叶样。臀部上胎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浑身上下遍布淡绿色。
他把她身体转过来。她上半身发出刺眼光亮，光源似乎来自她脸，这使他根本看不清她胸部以上部位。
电话另头她依旧默不作声。
“……英惠。”
他直工作到天亮，取出母带后，关上电脑。
拍摄影片远远超乎他期待，光线和氛围，她举动都散发着令人窒息魅力。他思考下应该搭配怎样背景音乐，但最后还是觉得如同真空状态沉默最为适合。温柔肢体语言、绽放在赤裸身体之上花朵和胎记搭配沉默，会令人联想到某种本质、永恒东西。
在漫长剪辑过程中，他抽完包香烟，最终完成作品播放时间为四分五十五秒。镜头从他提笔作画开始，然后在胎记处淡出，接着特写昏暗中她那张难以辨识出五官脸，最后镜头彻底淡出。
熬夜后疲惫感让他觉得身体每个角落都像灌入沙粒样干涩，他边体会着久违、对切事物感到陌生异样感，边拿起黑色笔在母带标签上写下“胎记1——夜之花与昼之花”。
他眼前又浮现出朝思暮想画面，那是尚未尝试画面，如果可以付之于行动，他希望命名为“胎记2”。事实上，对他而言，那幅画面才是全部。
她是在笑吗？在他看不见电话另头，她笑吗？
“……
想留着这些画，所以没有洗澡。”
她淡淡地回答说。
“身上有这些
“嗯。”
还好她没有沉默太久，但他无法从她口气里听出是否带有喜悦。
“昨天休息得好吗？”
“很好。”
“有件事想问你。”
在如同真空般沉默中，全身画满花朵男女缠绵在起，肉体跟随直觉展现出各种姿势。时而强烈，时而温柔，最后镜头会特写。那是赤裸裸画面，却因赤裸到极限而展现出种宁静与纯真。
他摸着手中母带思考着，如果要找个男人和小姨子起来拍摄话，那个男人肯定不会是自己。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那褶皱肚皮、长满赘肉侧腰、松垮屁股，以及慵懒大腿线条。
他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去附近汗蒸幕。他换上前台给白短袖和短裤，站在镜子前以绝望眼神打量着自己。自己肯定是无法胜任，那要找谁呢？这不是色情电影，不能装模作样。但要找谁来帮忙呢？谁会同意呢？又该如何说服小姨子接受这件事呢？
他知道自己已经抵达某种界限，但他无法停止下来。不，他不想停止下来。
他躺在热气缭绕蒸汽房里等待着睡意来袭，在这个温度与湿度适中地方，时间仿佛倒退回夏日傍晚。全身能量早已耗尽，他摊开四肢，躺在那里，但那个尚未实现画面却像温暖光辉样笼罩住他疲惫不堪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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