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交握,不知是谁掌心带着潮意。陈又涵手掌宽大有力,是灼热,不细腻但也不粗糙,叶开心里颤,总觉得在握上这只手之前,便已经知道是这样触感。可猜想和真正掌心相贴手指交缠又分明是两个感觉。叶开手掌比他小,几乎像是被包住。伴随着远处涨潮之声,他心也起起落落,心想,原来和他牵手是这样感觉。
陈又涵牵着他,两个人步子慢下来,晃晃悠悠地穿过村庄绕过水坑,走过通向沙滩石板桥,海湾近在眼前,浪花拍打着水岸,发出温柔哗啦声。临近海边有小酒吧,亮着温暖黄色灯光,几个老外在将黑未黑天色下饮酒。
沙滩上已经支起很多帐篷,灯光深浅不,看着十分梦幻。他们找块干净地方开始折腾。叶开并没有什徒步经验,陈又涵虽然也是个新手,却意外地靠谱。研究通说明书,趁起风前终于把今晚住宿搞定。
两人去村子里吃饭,几步路而已,叶开还想牵他手,却找不到理由。他没陈又涵那举重若轻,什都像是开开玩笑样子。
餐馆简陋,吃最简单通心粉和咖喱牛腩饭,配两听可乐。吃过后天完全黑,海浪越发大,而星星愈见亮眼。蟋蟀声猖狂,人声隔得很远。经过小酒吧,澄黄灯光框住夹杂着各国语言笑谈,海风吹动
湾只用半个多小时。这里水清沙幼人迹罕至,倒是野牛成群,所以很少有人在这儿露营。
陈又涵捡根枯树枝在白沙上写写画画,最后出现两个火柴棍小人,高矮,明显是他俩。叶开以指代笔,在高那个头上画朵五瓣小花。陈又涵礼尚往来,给他脑袋边加个糖果。可惜俩人都手艺不佳,画面怎看怎扭曲,最后自,bao自弃开始走抽象派互相攻击,你画个狗尾巴他加个乌龟壳,生生把兄友弟恭逼成自相残杀。
从浪茄湾到西湾,难度明显上升,各种漫长陡峭土坡,随之而来风景也壮阔秀美起来,香港西郊海岸风光览无余。路上看到穿着拖鞋拎个塑料袋就来爬,陈又涵脸难以置信:“叶小开你是不是耍?”跟火云邪神比起来,他俩认真得像天桥底下贴膜。尤其人家云淡风轻悠哉游哉,陈又涵心都要喘出来。
距离西湾还剩最后截下坡,本以为可以鼓作气马上就到,没想到愣是走到天黑。到达西湾村时陈又涵感觉小腿都不是自己,僵直得打不弯,咬着牙冲进士多店买冰可乐。凉爽碳酸饮料下肚,他长舒口气,说:“负重徒步,从入门到放弃。”
叶开笑得不行,瞅着最后截路耍赖,要让陈又涵增加负重。陈又涵帮他解登山包反背在胸前,整个人成夹心汉堡,好在他利落修长,纵使如此狼狈也仍是气定神闲,惹得路人频频偷看他。
小情侣趁着夜色用粤语咬耳朵:“你看人家男朋友又帅又疼人,你连多帮提壶水都不乐意。”
叶开脸上发烫不知如何应对,索性假装没听到,低头加快脚步。陈又涵懒洋洋道:“男朋友?提提你贵重物品。”
叶开回头,只手伸到他眼前,指骨分明,指节修长。
陈又涵夹着烟笑得纨绔:“不要啊?”
叶开面无表情很随意地在他掌心拍,顺势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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