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陈又涵懒洋洋地说,“国外念书又辛苦又寂寞,到时候没人管你,随便喝个酒就被人捡回家生米煮成熟饭。”
叶开放下手机,反手握住他手臂。比他结实,可以看到青筋,很性感。他似笑非笑:“生米煮成熟饭?是能怀孕还是能被标记?”
车流终于缓缓往前移动,陈又涵掸掸烟灰:“要能怀这会儿也该怀上。”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招人,仿佛字眼里有他们夜夜笙歌春色画面。叶开脸有点烧,扔开他手臂,小小声地反唇相讥:“肾亏得出现幻觉。”
“肾亏?”陈又涵夹着烟回头看他,带着笑,不敢置信,“你在找死?”
马修·伯恩版《天鹅湖》享誉世界,这次巡演到宁城,果然是轰动,不过六点半而已,大剧院周围交通干道已经堵成片红,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位天皇巨星开演唱会。
陈又涵被堵在离大剧院停车场不过公里路口,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他降下车窗点烟,笑着说:“这好像是你第次约。”
叶开正在看大剧院官网上关于这部剧图文介绍,闻言有点心虚,企图淡化这次约会等级:“姐姐给票,只是顺便。”
但他有打扮过。看芭蕾舞剧本就不好太随意,他穿件带丝光感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脖颈间反系块牛油果绿方巾,松垂西裤和黑色帆布鞋,很日系casualbusiness风。陈又涵帮他挑款棕色皮表带宝玑,是他自己表,叶开戴上后觉得很喜欢,在衣帽间半举着手问:“送好不好?”
他张口要,陈又涵怎可能说不好?但不愿给他自己用过,搂着人哄:“给你买新?今年有纪念款,比这个贵。”
叶开没话应对,陈又涵叼着烟,冲他招招手。人凑近,他附耳,嚣张而轻慢地说:“看完表演就回家造人,嗯?”
短短几百米路程撩得人心烦意乱,叶开再不和他说话,戴上iPods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那股子拒绝分明是欲拒还迎,冷冰冰却又灼热地招着人,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陈又涵真想在车上就办他。
快七点时终于进入地下车库。找车位又绕好几圈,等停好车,两人都是晕头转向,跟着指示牌好不容易找到直升梯,观众已经开始检票分流进场。表演在最大剧场进行,金碧辉煌水晶灯,红丝绒软包座椅,鎏金色扶手栏杆,上下两层共三千个座位。他们在VIP区,舞台正对面第排,视野极佳。找到座位坐下没喘上两口,广播里就传来最后开场报幕声。
灯光暗下,幕布拉开,月光下皎洁湖面,群光裸着上身赤着足雄天鹅们神情骄傲翩翩起舞,脆弱而纤细人类王子顾影自怜,在这里邂逅矫健美
“就要这个。”叶开坚持。
“这个用过。”
叶开握着手腕低垂下目光:“你不懂,用过才好。”
夏天天黑得晚,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但天还亮着,晚霞铺在天边,近处是火烧云。陈又涵见他手抵着下巴沉吟,人和腕间表确般配,漂亮而矜贵。他突然有点舍不得,不是表,是舍不得人。伸手握住他手腕,没头没尾地说:“明年跑国外去,不会跑就被别人骗走不回来吧。”
“你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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