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握住她手,动动唇——心里努力地平静下,像考试前提笔写下名字前郑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愣愣,歉疚地笑笑,指指自己喉咙。
“嗓子疼?”瞿嘉拧起眉头。
叶开点点头,又再次歉疚着摇摇头。
瞿嘉心揪成片:“怎会呢?医生明明说扁桃体已经好呀。”心疼地拨拨他额发:“宝宝,下午再去做检查
病情终于稳定下那天,电视里播放本地新闻。楼村项目终于定下来,用地规划不必再变,所有项目按序开工,GC海洋馆在那天完成封顶仪式,有个姓容领导出席,和陈又涵在台上握手。双方都微笑。
都说人上镜会变丑,但陈又涵仍然倜傥而英俊,面对着这大领导和这多记者和镜头也依然气定神闲,嘴角凝着那抹笑,是贯漫不经心。
叶开原原本本地看完,为镜头里陈又涵高兴。这是对市场释放信号。GC难关过去。
瞿嘉进来时新闻播到尾声。她捡起遥控器关掉电视:“他现在很好。”
叶瑾靠在门边欲言又止。
背影表达对进步沟通拒绝。
只是这口气终究没松到后半夜便又提起来。
叶开当天深夜就发起高烧,家庭医生和护工折腾到凌晨,烧得蹊跷且来势汹汹,退又起,起又退,到天亮终于无奈,将人转移到医院。他住两个星期院,最开始高烧,后来是肺炎,长时间昏睡和噩梦,清醒时候很少,醒着也不说话,给水就喝,给东西就吃,不玩手机不看书,机械地看着病房里新闻发呆。瞿嘉甚至问过医生,是不是烧坏嗓子?为什儿子不说话?但叶开只是苍白着脸,拒绝开口。
他话都在心里。
病得最难受时候,他好像被人架在火上烤扔进油里烹,从骨头到肌肉全身上下没有个地方不疼。眼睛睁不开,他冒着汗,心里想,陈又涵,从前帮你搬家,手扭下你都会小题大做地帮冰敷,现在病得要死,你也不愿意来看眼。
叶开病得昏迷那几天,她帮他接过电话,是顾岫。
顾岫问:“小开和陈总分手?”
叶瑾冷冰冰地反问他有何贵干。
背景音里模糊有陈又涵声音。明显地醉,无数次叶开小名,最后落成个低声“宝宝”。顾岫狼狈地说:“没什,如果小开方便话,可以让他听电话?几句话就好,又涵他……找他晚上。”
叶瑾从回忆里回过神,看到瞿嘉在叶开床边坐下:“宝宝,和妈妈说句话好不好?”她脸上焦虑掩藏不住:“直不说话怎能行呢?不理妈妈没关系,爷爷和你说话你也不理,他年纪大,晚上担心得睡不好觉,人都瘦几斤。”
又反复地做梦。
梦到高考结束那天,大雨滂沱,五颜六色伞,伞下攒动人群,陌生脸孔,怪异五官,他怕极,不停地穿过汹涌人流说着让让让让,猝不及防看到陈又涵。
……原来那天他在啊,他撑着把大黑伞,游离又躲藏地站在人潮之中,远远,微笑地看着他。
你在,为什不叫?为什不出声?
但雨停,所有切消失不见。陈又涵不在,他注定无法在那天奔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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