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相框好像生刺,刺得叶开猛地把他扣向桌面。他推开椅子,迅猛地起身。膝盖磕到桌腿,他痛得倒吸气,却还是固执地大步走开。这算什?陈又涵为工作拼到死,凭什让他内疚?
「病危通知书下来他进手术室都还在想见你!」
顾岫怒吼在耳边回响,叶开闭闭眼,扶着墙面停下,心脏因为猛
半面佛油画仍挂在玄关,右下角有他用钢笔签名“lucky叶”。
阳光房香水柠檬和南天竹都很茁壮,有两颗柠檬已经挂黄。
爷爷写“致远”二字被玻璃框好,挂在书房休闲椅上方。
他拉开书桌后方宽大座椅,疲倦地陷入。刚在起时他还是高二,陈又涵办公,他伏案写卷子,想想实在是有够好笑。个身价千亿总裁,怎有耐心去每天面对个纯白到无聊高中生?
手在真皮桌面缓缓抚过,目光平静地扫视,在看到个黑色相框时微微凝。是他陌生东西。
感应夜灯应声亮起,照亮玄关方天地。
叶开如置梦中。
他没有脱鞋,怕不合时宜动作触醒现实。
浑浑噩噩地沿着玄关走进客厅,门顺势轻轻合上。他应激地抖下,回头看眼紧闭木门,缓步梦游似地走过起居室,走进近百平主卧套间。所有切都是他记忆里模样,人字拼木地板,落地窗前咖啡色丹麦酋长椅,金木皮布端景柜,湖光山色边毯。
他轻轻摁下开关,灯亮,在他迷蒙醉眼里,切如梦似幻。全屋中央新风运转从不停歇,即使陈又涵已经离开长达半个月,空气里也还是冰冷洁净味道。叶开向前倒在床上。回忆从骨子里托起涟漪,顺着他严防死守但却纸糊般防线渗透而出,带着他失魂落魄神智,沉入深眠。
抬手拿起,横版6寸大小,是——
瞳孔骤然紧缩,心口瞬间如被巨石碾过。
病危通知书。
「患者陈又涵先生诊断为胃出血,虽然积极救治但目前病情趋于恶化,随时可能危机生命,特下达病重(危)通知。……同时向您告知:为抢救患者,在无法事先征得您同意情况下……将采取应急救救治所需仪器设备……请予以理解、配合和支持,如您还有其他要求,在接到“病重(危)通知书”后立即告诉科。……亲属/监护人签名:陈飞」
红章洇进白纸,主治医生签名龙飞凤舞让人难以辨认,唯有那行手写日期那好辨认。八月九号,分手第二个年头,他生日第二天晚上。
灯开夜。
空调温度很低,再醒来时鼻子有点塞。窗外天色朦胧,是深蓝色,泛着层灰蒙蒙白。是日出前兆。身体下意识地就带着他走进半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成排斐泉和巴黎水。拧开墨绿色水瓶,气泡顺着神经升腾入混沌大脑。叶开怔怔地放下玻璃瓶,轻微磕碰声。他终于在灰色光线下扫视圈——不是梦,他真在陈又涵房子里。而陈又涵不在家。
他不是回到过去,陈又涵不会出来跟他在清晨光线中拥吻。
也对,哪有这好梦。
这算不算擅闯民宅?仅剩幽默感都用来嘲讽自己。叶开握着瓶巴黎水,在这座三百平冰冷房子里步步慢慢地参观,像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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