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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很会哄人。”
叶通点点头,毛笔在那方名贵砚台上随意搁下,宣纸揭开张,金丝楠木镇纸在崭新如雪面上抚过,半真半假地骂道:“不会哄人,早就把他腿打断!”
叶开勾勾唇:“您不舍得。”
“不舍得!”叶通哼声,看着叶开,虽然表情严肃近乎于板着,但目光却沉静平和:“……怎舍得?又涵是个好孩子。”
叶开晚上冲动在这里画上句号。他心脏轻颤,鼻尖酸几乎要涌出泪来。陈又涵很好,他不舍得他受委屈,他就是要为他争到句认可,挣到句承认。他小时候总缠着瞿嘉说“又涵哥哥很厉害吧”,瞿嘉总是敷衍。可是他心上人怎会不好?桩桩,件件,所有好,他经年累月地讲给瞿嘉听。瞿嘉总问他,宝宝,夸陈又涵你有钱赚呀?他没有钱赚,他心甘情愿,固执地要所有爱他人也能去爱那个他爱人。
面传来叶通讲话声音:“小开,你来。”
父子俩擦身而过瞬间,叶开小声说:“爸爸,你最近对妈妈好点,多哄哄她。”
叶征脸懵,条件反射地答应下来。
书房门轻轻推开,羊毛地毯坚实厚重,老人家不容易绊到,暗红色提花纹路很古典。叶通果然在练字,年纪很大,但还是可以站站半个多小时。
知道叶开进来,他视线也没有从宣纸上挪开。毛笔走势行云流水,儒雅中隐含破竹之势。
他们给他爱那好,那饱满,他可以分给陈又涵很多。这样,就是两个人起被爱。
柔软笔尖在砚池里蘸起墨,叶通问:“说吧,又涵他想求什字?”
叶开想想,在明亮灯光下,他淡淡说:“就写……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尓昌尓炽。”
十六岁新年,他们在花市胡逛,那束像太阳样向日葵,那张包裹着太阳般向日葵老报纸,“喜贺金婚”,他裱在相框里,放在书架上,是他所知,最好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喜贺金婚伏笔在第九章逛花市,不记得话可以回去翻翻嗷
叶开自觉地站旁磨墨。祖孙两个时间都没有说话。叶通写完行字长舒口气,才问:“暑假过得怎样?”
叶开恭敬地坦诚:“去公司去得少。”
叶通目光仍停在字上,似乎满意,又似乎不满意,沉吟着,琢磨着,嘴里笑道:“你还知道。”
“爷爷上次写字,又涵哥哥很喜欢。他挂书房。”叶开顿顿,“他还说,爷爷要是不嫌弃,他还想多求几幅。”
叶通终于瞥他眼,目光在他捏着墨条手上扫过,继而不动声色地收回,笑笑:“字不值钱,又涵他就会哄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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