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圣上接过清宁殿侍女递来茶汤,无意瞥眼皇后华丽复杂发髻,转头同太后说笑道:“皇后今日发式固然构思巧妙,可阿娘已经替朕择云氏,就不劳皇后费心。”
太后执盏手微微顿,她不动声色地扫过坐在自己下首皇帝,儿子似乎是故意领会错她意思,不让云滢作为嫔妃侍奉,反而真将她当成梳头娘子使唤,“阿滢也是个手巧姑娘,官家用着顺意就好。”
即便皇帝不肯时时按着她意来,可是在帝后之间,太后多数时候还是会向着自己孩子,她七郎为这样点小事开口,那是与不是她原本意思,也不能叫官家在皇后面前坠威仪。
圣上听着太后夸赞云滢手巧,唇边多丝若有若无笑意。
这个姑娘好像也就口舌上勉强还能说句厉害,真叫她来梳髻大抵是不如皇后推举之人。
云滢微怔,圣上金口玉言,说出口话轻易不会收回,江宜则给她递个眼色,她才如梦方醒,福身谢恩。
太后在正殿与皇后聊刻钟工夫才见圣驾自内而出,皇后见到圣上时面上犹带浅浅笑意,可是看到皇帝身后所随之人时,那分浅淡笑意又凝滞住。
太后同她说起今年不必再选时候,皇后虽然也跟着忧虑几句,但总归还是有几分欢喜,圣上纵然对她情淡,可也对别女子没什特别之处,这点叫她十分足意。
可是那个教坊司丫头如今做杨充媛养女还不够,现下竟同皇帝在太后内殿待许久。
尽管她知道皇帝还不会没分寸到和人在老娘娘内殿颠鸾倒凤,可眼前这个女子多少有些碍她眼,想想之前兄长讨要过人被圣上瞧中,心口莫名有口气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皇后神色僵,而后又恢复平时端庄,“既然陛下已经有中意人,那臣妾就吩咐将尹氏给周才人好。”
皇帝身边梳头女官算得上是亲近人,剩下那两个养女官家几乎从没正眼瞧过,她就算推举上去也没什用处,尹鹊娘生得清秀温婉,若是能日日陪伴在御前,或许还能叫官家多瞧尹氏几眼。
然而太后先她步推杨充媛养
“圣上万安,”皇后仍旧得体地向皇帝请过安,才重新坐回去,“臣妾今日晨起时候听见内侍禀报,说是那位替官家梳头娘子已经被逐出宫,想着向官家推举位内人,省得福宁殿短人手。”
皇后在这方面向做极为妥帖,虽然偶尔夹杂些私心,也会寻个正大光明理由,她有心叫自己人到御前去服侍,可也得看官家准与不准。
“这是司饰房新选上来尹鹊娘,王司饰说她头发梳极好,人也妥帖仔细,臣妾今日叫她在身上试过,才敢举荐给官家。”
皇后说话时候抚下鬓边,她很少用金丝银线捻成象生花装点皇后珠冠,她容貌虽然平庸,比不得后宫中这些莺莺燕燕,可是有皇后袍服与冠饰衬托,还是很有几分雍容气度。
跟随在皇后身边女子应声而出,重新向圣上福身问安,这个姑娘看着不过十六七岁,容貌姣好,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之前侍奉皇帝梳头娘子已经三十有余,与眼前这个女子比容色与声音,自然要逊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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