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从座上起身看向自己皇姐,目中含探究意思,“佳节欢日,驸马怎能冷落
可是有日国舅在军营里大醉,回府后得意洋洋地议论起来这位先帝掌上明珠,叫她听见几句。
“她心高气傲,非得学前朝公主配个出自名门进士才肯罢休,刚得意几年就成个没毛凤凰,到头来这金枝玉叶还不是得替她瞧不起这些青楼女子养孩子。”
“把年纪尚且不知羞耻引荐舞姬给圣人添堵,未免太不自量力些!”
……
燕国长公主见圣上确实没有半点意思,颤声应句是,她挥退这两名女子,“圣训如此,臣自当谨记于心。”
夜歌舞女子,淡淡笑,“看来皇姐是对阳阿公主推崇备至。”
燕国长公主神色微变,西汉阳阿公主是汉成帝异母姊妹,效仿汉武帝之姊平阳公主献赵氏姊妹于皇帝,致使燕啄皇孙,汉室倾颓,而今圣上亦如同汉成帝般没有皇嗣……
皇帝用这样人来比她,已经是极大责备。
“圣上此言,着实令臣惶恐。”燕国长公主亲自斟酒劝饮,面上勉强保持着浅浅笑意:“臣何至于此。不过是想着汉武年近而立方得长子,欲效平阳为陛下分忧罢,何况父皇在日也常来往,臣以为没什不妥之处。”
武帝雄才大略,然而二十九方有戾太子据,之前膝下也只有公主。
“元夕佳节,朕至皇姐府中许久,怎还不见驸马归来?”圣上也不愿在元夕日将气氛弄得太僵,“朕记得先帝在日每逢元夕,驸马都会携皇姐出游,惹得几位太妃钦羡不已。”
先帝在时候,长公主与驸马确实是对神仙眷侣,只是后来或许是年岁大,这种夫妻旖旎渐少,终究归于平淡。
长公主面上神色凝滞,执酒壶手轻颤,晕湿天青色案缎,“圣上说笑,臣与驸马都是年过不惑人,早没这些小儿女心思。”
她身后乳母欲言又止,似乎有什话要上前禀报,可还是被长公主拦下来,她怅然笑:“女儿大,夫妻间话也就少,想来驸马正在同哪个好友在游园吟诗,饮酒挥毫罢?”
只是这种解释稍有些无力,天子驾幸府邸是何等荣耀,驸马不过在朝中挂个闲职,过去许久也不回来迎驾,未免太不合情理些。
“朕对这些向来没什兴趣,”圣上听燕国长公主着意奉承并不见喜色,平静道:“以后朕驾临时皇姐不必再置办费心。”
平阳公主进献子夫亦有私心,盼着她入宫显贵,日后勿忘,真正铸就段佳话与卫青与霍去病凭借外戚而有机会立下赫赫之功密不可分,然而燕国长公主府上歌姬又哪里来这种有才能亲族?
云滢知道此事与她无关,因此状若不闻,坐在下面执盏茶自饮,其实圣上身在高位,有时候并不会喜欢这种半遮半掩请求,若是长公主说得直白些或许官家会更愿意听。
长公主想要借着来之不易机会讨好皇帝,故技重施却抓不住重点,难怪会铩羽而归。
她在长公主府借住时候,那个时候公主府就已经不能同母亲当年在这里盛况相比,前世里驸马都尉似乎是与秦仲楚交好,后来依靠皇后勉强乞得天恩,在宗族里抱个旁支幼子回来继承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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