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浴间后见小黄门已经替
江宜则在外间守许久,入夜之后原本不是他当值,可是皇帝突然要在主寝幸人,这叫他多少有些意外,因此多留心守夜,同另位副都知换时辰。
其实不止是太后娘娘担心圣上是否忽然有什难言之隐,要向太医院和宫中尚书省分别讨要皇帝脉案与进幸记录,连着这些私底下服侍人也时常犯嘀咕。
即便陈太妃故去令天子微感伤怀,可过这长时间情分也该淡下去,她在名分上连皇帝生母也算不得,圣上甚至不必为她守孝。
天子毕竟正当鼎盛,终日流连案牍,于诸位娘子上半分心思也没有,总是会有流言传出来。
虽然勤政是件好事,能叫天子在外朝得个好名声,可这看着也不太像话,难怪之前太后与皇后提议选秀被群臣反对,之前那位梳头娘子都要为官家抱不平。
之物,顶多是第次侍寝之后让记录彤史女官进来瞧过象征女子贞洁痕迹,记录皇帝进幸之后再让司寝司帐们拿去或是浆洗、或是焚烧。
云滢对这件事也是知道些,圣上宽褪两人衣物之后并没有随意丢到床下,而是被她悄悄拿白绸那件垫到锦被下。
不过经历过如此热切缱绻,那衣裳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
帐中尚有夜明珠悬挂照明,这处床榻甚小,云滢掀开锦被寻觅也不算费事,或许是有衣物垫着,锦被中除些从不曾出现在这内殿里燕好气息,并没有什别异样。
她伸手扯出那段已经显出褶皱白绸寝衣,这衣裳是不能再穿第二次,但却可以被她保留下来。
这些谏官宰相家里哪个不是养着数十歌舞伎,有还会将怀孕、或是生育过小妾交换玩乐,可到皇帝身上,不过是选个秀就叫他们争相上书。
总算今夜云娘子忽然得幸,也能叫太后暂时宽宽心……除却她宿在主殿,有恃宠狂妄嫌疑,大约还是能博清宁殿老娘娘笑。
圣上从去年伊始养些僧道在宫中,对于养生之术便重视非常,夜深不宜泡浴,内侍们预备许久,圣上在浴间也不会停留超过盏茶工夫。
可就是这短短段时间,那个之前被吩咐去伺候云滢宫人就行色匆匆地赶过来,同总管低语几句。
江宜则领教过云滢在圣上面前任性,但没想到侍寝之后还有剩余精力来闹,他颇觉有几分无奈,然而云氏在圣上面前正得宠,又是太后授意送过来人,或许圣上明日就会同皇后商议封位事情,这分情面卖她也是可以。
男子瞧见爱宠过女子为自己而伤及自身,以至于流血虚弱,都会不自觉地多些怜爱疼惜,她在宫中如今也只能倚仗官家宠爱,这法子虽然浅显,可大抵也是叫人受用。
福宁殿里东西专供天子,断没有不好道理,可当云滢展开这件白绸寝衣时候,竟有些不敢置信,她借着烛光看又看,最后颓唐地倒在榻上,几乎生出几分绝望。
床榻凌乱,可是却没有任何女官同她传授经验时讲过鲜艳痕迹。
……
圣上起身沐浴时候见云滢已经昏昏欲睡,知道她是倦极而眠,想想便没有叫她同起身,只是叫宫人看护着她,万醒就替她拿热帕子擦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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