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喝热过许久茶,煮久会丧失原本甘甜,变得苦涩难言,颜色也不好,但是云滢既然这样说,他也便颔首默许。
云滢行动时候步伐与平时稍稍有异,但不细看倒也瞧不出来,她跪坐在皇帝对面,舀盏递给皇帝。
美人皓腕凝霜,与茶具上别具格冰裂纹形成对比,似乎为茶增添分香气,不知道她用什法子,入口温度正好,茶汤颜色与滋味也不算差。
他突然想起来昨夜她到后面时候稍有些捱不住,手撑在他身前求饶不得时羞恼,边无力承欢,边带着哭腔说些好听话来求他,胆子上来时候还会轻轻勾住天子颈项,咬口他右肩。
女子弱质纤纤,原本是用来疼爱,皇帝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嫔妃时常哭泣,让整个后宫笼罩在片愁云惨雾之中,但她承恩哭起来时候却是另当别论。
她在想君心难测,叫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种话好像带点抱怨和顶嘴,从她口中说出别有种暧.昧旖旎意味,皇帝淡淡笑,“朕就在书房议事,想朕做什?”
“帝踪不定,奴婢哪里知道?”
云滢嗅到皇帝身上淡淡香粉气,后宫娘子所用香料都是萦身满怀、经久不散,这与皇帝素日写字见臣子所焚香料并不相同。
“奴婢不敢问内殿宫人您去哪,就只好自己在心里想想罢。”
姑姑样无条件纵容自己。
她既然没有封位,就还是如平常样当差,只不过这次她往内殿去时候,宫人们都不敢同她说话,遥遥地见到就避开,仿佛她是瘟.疫样。
云滢镇定心绪,煮炉沸水在旁边耐心候着,用茶筅遍遍拂击盏中茶碎,她这样个梳头娘子,到福宁殿后没怎替官家料理过青丝,反而常常做些煮茶焚香、写字看书风雅事。
只是不知道这样日子还能持续上多久,要是圣上哪日腻烦她这张脸,她还能回教坊司去跳舞吗?
“炉中水都沸许久,怎还在愣神?”
梨花带雨,叫人想
云滢有时候任性,有时候又很守分寸,尽管嫔妃们都知道不能窥探帝踪,可起身时候随口问句,就是叫圣上知道也不能认真治罪。
“您从书房回来,不知道现下要不要用茶?”
圣上看眼刚被捣碎白色粉状茶末,无言而笑。
这离被冲好还有段时间,叫他喝什呢?
云滢知道圣上取笑意思,“奴婢在外间温着炉茶,已经煮好,官家要尝尝吗?”
云滢正边打着茶碎边在想心事,骤然听见圣上声音吓得几乎跌碎茶盏,她连忙揭开炉盖,起身向皇帝问安。
“奴见过官家。”
圣上坐在桌几侧看她仍在内殿料理茶水上事情,其实稍稍觉得有些意外,往常内殿值守向是江宜则来安排,但他今日不当值,服侍在皇帝身边只有副都知。
陈副都知见云滢,或许现在应该称她为云美人,还在自称为奴婢,知道是皇后那边没有传来册封懿旨,正想要笑着恭贺她句,但细想想或许还是让圣上说来博美人笑更合适些,又自觉站在边没有做什表示。
“奴婢能想些什,”云滢低着头轻声道:“无非是在想官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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