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许久书,午睡又歇会儿,刚思忖着皇帝如今怒气差不多都该散,想派人到会宁殿去安抚问询,然而圣上身边陈副都知却已经过来。
内侍身上般都会有些熏香,避免主子们嗅到阉人不雅体味,福宁殿内侍算是宫中最有体面,跟着能染上些皇帝最近喜欢香料。
皇帝喜好雅致,常常在内殿熏染风雅香料,香气幽微绵长,动人心怀,如圣上般风姿清朗。
然而今日陈副都知身上更多是种她从没嗅到过香气,很是古朴自然,还略带点寒酸。
“官家现在还在会宁殿?”
好端端地同老娘娘身边人置气,还不许太后知晓?”皇后稍感疑惑,她言语间带点叫人不易察觉醋意:“可是哪个不长眼宫人言语上冲撞圣上心尖子?”
圣上御极十几年,即便她才与皇帝做几年夫妻,但是通过这些年天子亲政以后作为,也能差不多知道圣上脾性。
他身为君王,随和是真,但铁石心肠也是真。
官家喜恶轻易不会改变,不讨圣上喜欢人,便是虚耗上几年光景,也没办法在圣上心中占点位置,但皇帝要是中意谁,那也不会叫她受丁点委屈。
这点,她早便领略过,就算是圣上起初还有意想要个嫡子时候,他们两人之间也隔着层疏离,而如今她送上美貌女子,皇帝也不屑顾。
皇后随口问句,她漫不经心地抚过初拟定随驾名单,太后病症不适合盛夏出游,而皇帝意思是去温泉行宫避暑,大约想等太后稍好点便拟旨定下,这份名单早早定出来也好。
“回圣人话,官家陪着云娘子用膳歇息,现在还未起身,所以叫奴婢过来呈报事情。”陈副都知恭敬地将皇帝意思转述遍:“官家意思大致如此,剩下全凭娘娘安排。”
皇后面上不显露些什,她论起来比圣上要清闲得多,官家往常这时辰已经在书房理政,但今日却还在会宁殿中逗留。
“若是充仪病情加重,就该叫太医去瞧瞧,纵然陛下身体强健,也不该久久守候,误官家批阅奏疏倒还是小事,万有损圣体可怎得?”
皇后这话着实叫陈副都知有些为难,其实圣上早早就醒,
女官摇摇头:“好像是因为侍女们伺候得不仔细,累病云娘子,圣上才撤换批不常见到老娘娘外殿宫人。”
太后见不到那些宫人都被换遍,而伺候老娘娘侍茶宫人也是战战兢兢,不敢再仗着素日威风玩忽职守,更不敢在太后面前多说句。
——毕竟夜里确实也是她们不对,哪里敢叫老娘娘知道?
皇后对于清宁殿里面事情直知之甚少,她想着大约是夜里生凉,轮值嫔妃倚桌而眠,清宁殿里小宫人不知道变通,以为快入夏便不必拿毯子小被伺候,把云滢冻着,便也没什好说,“既然如此,便换周婕妤去服侍罢,叫云娘子歇着养病,省得圣上心疼。”
周婕妤如今仗着有公主,外加父亲立功劳,渐渐对中宫也有些轻慢,她做主位嫔妃不说,皇帝每月去看大公主次数比来坤宁殿都多,虽然皇帝没兴致留宿,但她所能得到恩宠也算是叫人羡慕。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