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夫人用只手维持着敬奉姿势,另只手到衣袖处拿出张被折成四方纸笺,垫在茶盏下面并奉上。
“贵人前些年得张助孕方子,调养妇人身子最是得宜,妾堂兄前些年私下令人试过,确实得个儿子。”
云滢不复方才沉默,但也没有什动作,“可听说,文娘子这些时日还有小日子上毛病。”
“官家长久不踏足内廷,贵人自知无用,便不再喝这苦药。”韩国夫人知道云滢心中顾虑:“不好东西贵人也不敢呈给娘子,万官家知晓,文氏全族前程岂不都要白白断送?”
她这个堂侄女因为在宫中向不得宠,这药金贵,小日子上毛病需要长期精心呵护,个贵人份例也撑不起长年累月这样用药,圣上连数月不踏足内廷,文贵人便也死心,后来就放弃这条路,知道她同云滢要好,转而有别心思,连云娘子带刀入殿这样大事都敢瞒下来。
云滢思亲之情都勾起来,反而深有感触:“妾堂兄有个女儿也在宫中,比娘子稍微年长几岁,妾好多年没有见过她。”
云滢知道她说是文贵人,也不解释些什:“夫人说是文娘子罢,还曾经与她同侍奉过老娘娘。”
说起来这个文贵人也叫她意外得很,她明明可以当夜在太后面前告发自己,又或者到坤宁殿去请皇后主持公道,但实际上她却老实得像是只鹌鹑,什多余话也没说,反倒让她原来如何叫太后“意外”知晓打算落空。
韩国夫人应承声是,她含笑道:“这侄女在宫内全仰仗着娘子,若不是官家疼惜您,不许旁人入住会宁殿,恐怕这孩子都要请旨随娘子起住。”
云滢神色渐渐冷下去,她知道些低位嫔妃会想着依附主位,获得恩宠,但她现下实在是没有将宠爱分给别人想法,对这种提议稍有些苗头就要压住:“那倒也是,性子不好,文娘子要是住在边上,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
“周相公费心。”云滢倚坐在案几处,半侧过头来瞧她,静默半晌后方才接过已经不复白雾袅袅茶盏:“既然夫人片好意,收着便是。”
温热茶汤正好入口,她啜饮口便搁下,“今日也乏,夫人不妨回府去罢。”
韩国夫人知道是她理解错意思,从侍女手中接过茶,亲手递给云滢,请云滢将人都吩咐出去:“娘子宽心,贵人久失上意,她知道分寸,什也不会说。”
云滢根本不曾问过文氏要说些什,但她却着急先步说出来,韩国夫人总不至于心急口快到这种程度,既是试探,也是示好。
韩国夫人见云滢不接那盏茶,也不急着放下去,而是直端在手中:“妾知道娘子在宫中有官家恩宠,但正是如此,外朝也有好些人诋毁您,觉得您无依无靠,便肆意散播流言。”
“若是您在外头能有亲眷,膝下又有皇嗣,想来也不至于太被动。”
即便手中茶没有人去接,她也笑得依旧大方,“妾夫君孤身在蜀地,儿女又已成家,闲时除陪娘子说话看书,无非是与几位大臣家中夫人打双陆,又或者和人出去看看铺子庄子,娘子若是不嫌弃,以后妾讲些市井笑话给您,逗您笑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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