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是不喜欢那种跪地、求饶之声聒噪两耳场景,但是眼下是皇后寿宴,屋子人坐站起来,服侍内侍和宫人也跪地鸦雀无声,其实也有些扫人兴致。
皇帝本来就不会因为点因为意外而服侍不周小事同下人置气,何况又是皇后身边宫人,总得瞧瞧中宫颜面。
他低头见那宫女白净手腕都有淡红色大片烫伤痕迹,额头沾血,淡淡道:“地上都是碎瓷,你也不必磕头,下去寻人找些药膏,朕换身衣裳就是。”
玷污天子常服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圣上若计较起来,赏顿廷杖也是有,但是皇后千秋,圣上随口施恩也就将人这样饶过去。
皇后斥袖砚句,叫她谢恩退下,自己行个叉手礼请罪,“官家恕罪,凝清殿更衣处与浴间便在西侧殿,妾让内侍提灯,引您过去更衣沐浴。”
无非就是想像太后那样,又得要个皇子,还得有个愿意不将自己记载玉牒上生母。
“是妾从前不清楚官家喜好,所以钱氏也不得您喜欢,”皇后从前确实存点私心,她举荐美人,但不会将绝色引入后宫,省得给自己找麻烦,但是现下却知道这样不过是费力不讨好,“但是这次也从民间选几位貌美娘子,人生得千娇百媚,性子也好,若是官家有兴致……”
“斟茶来罢,”她开口,圣上便知道皇后用意,这种引荐嫔妃事情她没少做过,无非是盼着后宫能多有几个孩子,但是他现下并没有这种意思,便也只唤宫人过来换茶:“朕今日是来陪皇后用膳,咱们夫妻不论旁人。”
说是不论旁人,论起贵妃时候也不见皇帝不高兴,皇后略微有些被噎住,但终究没有说句诸如“那在陛下看来贵妃当不是外人”酸话,只是让袖砚过去斟茶。
袖砚在皇后身边许多年,对圣上口味也知道二,她见圣上坐在那里不怒而威,战战兢兢地端盏用龙凤团茶新煎出来茶汤,茶盘放在桌案侧,替换旧茶盏下来,双手平举过顶,将盏热茶奉给圣上:“官家请用茶。”
皇帝本也没有留寝意思,只是过来用顿膳,倒不用这大阵仗,“皇后不必忧心,朕只换件衣裳,再回来陪皇后用膳就是。”
内侍们寻灯请官家移驾,皇后微微福身相送,等到确定圣上已经出殿门,才搭身侧宫人手起身。
“叫人赏赐些上好烫伤药膏
茶盏是厚重质地,那热气时半会儿传不到人手上,但是这样来回,袖砚心里本就存着事情,稍有些拿捏不稳,圣上手方搭到杯沿她便松手。
伴着声惊呼,名贵瓷器在圣上靴遍碎成细碎小片,虽然袖砚竭力护着,热茶没有烫到皇帝,但是茶盏落地瞬间,里面茶汤还是溅到圣上外裳。
朱红衣袍角被沾染上星星点点深色,不光是袖砚跪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磕头如捣蒜般,皇帝身后站着内侍也跪地。
皇后连忙起身,她不好过来太近些,只前踏步关心:“官家可烫到没有?”
江宜则万万没有想到皇后身边掌事宫女也这担不得事,后悔没自己上前接再递给皇帝,便也以额触地,不敢说句求饶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