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滢这些时日也觉出来什叫做以天下之力奉养人,当然这些东西虽然不是完全送到她口中,好歹太后太妃那里还是要有份,圣上也私留些赏人,说到底还是因为博她笑才头回这铺张。
“江都知前两日送份凝清殿内侍详细名单给,”云滢咬着酸涩橘子,人面色点也没有变,她从旁边锁着抽屉里拿出来份名册放到桌案上,轻声道:“二姐姐要是心里还惦记着他,就瞧瞧。”
这份名单是留着给云滢将来施恩抚恤人用,但是当她瞧见上面名字,还是略有几分心惊:“同七郎也说,若是二姐姐不愿意要诰命封号,就赏赐你大笔钱,叫你出宫也好。”
宫人出宫是许多人辈子梦寐以求事情,但是在云佩这里却是轻而易举,这个消息前几日已经有御前人同云佩通过声气,叫随行女官羡慕嫉妒得不行。
有贵妃乃至于未来皇后撑腰,云掌药无论是想青云直上还是退隐安居,都是随她心意,可嫉妒也没有办法——谁叫她们没有个在陛下面前受宠姊妹呢?
皇帝携宗亲嫔妃往行宫来趟,原本是为散心,然而中间接连云滢有孕、皇后谋逆这几桩大事,在行宫倒也不愿意久留下去,才过八月,就吩咐御驾回銮,预备在宫里筹备中秋节宴。
圣上起行之前对云滢身子颇有些放心不下,叫太医院使瞧又瞧,确定无碍之后才定在八月回銮。
从皇宫到行宫路上皇帝还召云充仪到自己车中,但是回銮时候圣上与贵妃仪仗却是前后,不像是来时那样如胶似漆。
这倒不是说花无百日红,贵妃已经失宠于上,而是因为圣上那处常有臣子来往,皇帝怕她白日渴睡,臣子奏报会惊扰到她,只敕令让她二姐云佩陪着贵妃在后面说话解闷,她是掌药,懂得些医理,正好也能照顾云滢。
云滢来时候,自己马车同皇帝还隔好几个,但如今便已经只在圣驾之后,要同圣上说话也方便,她有时候望望洒清水、铺垫黄土窗外,都有几分感慨。
这些云佩都是清楚,但是为着长生下落不明,她面容上始终不见喜色,反而叫旁人以为她是少年老成,沉得住气,宠辱不惊。
云佩当然是在意
云佩来陪她原本是云滢自己主意,江宜则将名单送过来也有几日,但她直不知道该怎同云佩说,怕她承受不住,在外人面前失态反而不好。
“娘娘不在前面陪圣上,怎叫来?”
云佩坐在马车另侧给云滢剥橘子,那些青绿黄澄橘皮都被并刀割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地被摆在桌案上,叫那阵清香味来预防贵妃晕车作呕:“官家也是够疼你,你说是想吃酸,这些橘子才到成熟季节就吩咐人快马加鞭,全都送到娘娘这里。”
她自己尝口,酸得人脸都皱起来,笑着把橘子瓣递到云滢口中:“真是可怜见,为叫贵妃吃个酸味,还没熟透就被摘下来上贡。”
其实橘子并不算是贵价水果,宫中只是吃个新鲜,但便是名贵之物,皇帝不允许自己奢华享受,也不舍得叫贵妃道跟着节俭,四五月份送酸橙桑葚,六七月份送荔枝杨梅,这些东西除皇室根本不可能有贵族人家这样肆无忌惮地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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