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新轮需求上升,引发新过剩投资。这种供需动态匹配和调整过程中周期性产能过剩是市场经济常态。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产能过剩,企业才不得不在这场生存游戏中不断创新,增加竞争优势,加速优胜劣汰和技术进步。(42)
在国,还有起码三个重要因素加剧“重复投资”。首先,在发展中国家可以看到发达国家发展过程,知道很多产品市场需求几乎是确定,也知道相关生产技术是可以复制。比如大家都知道中国老百姓有钱之后会买冰箱、彩电、洗衣机,需求巨大,也能引进现成生产技术,而国内产能还没发展起来,人人都有机会,所以投资拥而上。其次,地方z.府招商引资很多优惠和补贴,比如低价土地和贴息贷款,都发生在工厂建设阶段,且地方领导更换频繁,倘若谈好项目不赶紧上马,时间拖久优惠政策可能就没有。虽然企业不能完全预料建成投产后市场需求,但投产后市场若有变化,总是有办法通过调整产量去适应。但如果当下不开工建设,很多机会和资源就拱手让人,所以要“大干快上”。再次,地方往往追随中央产业政策。哪怕本地条件不够,也可能投资到中央指定方向上,这也是会引发各地重复投资因素之。(43)
“重复投资”并不总是坏事。在经济发展早期,各地z.府扶持下工业“重复投资”至少有两个正面作用。首先,当地工厂不仅提供就业,也为当地农民转变为工人提供学习场所和途径。“工业化”最核心环是把农民变成工人,这不仅仅是工作转变,也是思想观念和生活习惯彻底转变。这个转变不会自动发生,需要学习和培训,而这种学习和培训只能在工厂中完成。在乡镇企业兴起年代,统国内大市场尚未形成,各地都在z.府扶持下重复建设各种小工厂,生产效率和技术水平都很低。但正是这种“离土不离乡”工厂,让当地农民熟悉工业和工厂,培养大量工人,为后来国加入WTO后真正利用劳动力优势成为世界工厂奠定基础。从这个角度看,“工厂”承担类似“学校”教育功能,有很强正外部性,应当予以扶持和补贴。
“重复投资”第二个好处是加剧竞争。蜂拥而上低水平产能让“价格战”成为国很多产品竞争常态。所以在很长段时间内,“成本创新”是本土创新主流。虽然西方会将此讥讽为“仿造”和“山寨”,但其实成本创新和功能简化非常重要。因为很多在发达国家已经更新迭代多年产品,小到家电大到汽车,国消费者都是第次使用。这些复杂精密产品价格高昂,让试用者望而却步。如果牺牲些功能和质量能让价格大幅下降,就有利于产品推广。当消费者开始熟悉这些产品后,会逐步提升对质量需求。正因如此,很多国产货都经历所谓“山寨+价格战”阶段。但行业正是在这种残酷竞争中迅速洗牌,将资源和技术快速向头部企业集中,质量迅速提高。就拿家电行业来说,国产货从起步到质优价廉、服务可靠、设计精美,占领大部分国内市场,也就是20年时间。其他很多消费者熟悉产品,也大都如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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