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修订法律也不是小事,需要很长时间。相比之下,z.府管制和规定有时更加灵活有效,可以作为法制补充。比如19世纪末美国,工业化和铁路建设突飞猛进,但也发生大量工伤事故,死亡率高,官司不断。但败诉公司有权有势,不断上诉,最终约四成案子干脆没有赔偿。就算有赔付,数额也不大,平均不超过8个月工资。这种不公正刺激z.府管制兴起。在事故造成伤害之前,在打官司之前,就可以依据z.府管制和规定来进行各种安全检查,防范风险。(11)
有效z.府管制同样需要z.府有足够能力和资源。随着经济和社会发展,管制和法制之间相对重要性也会不断发展变化。方面,全社会投入法治建设资源不断增加,法治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效率不断提高。另方面,民众和公司也变得更加富有,可以承担更高诉讼成本,对法治有效需求也会增加。因此法制相对于管制会变得更重要。这是经济和政治整体发展结果,不可能蹴而就。
从国防到社会治安,从基础设施到基本社会保障,都要花钱,所以有效z.府必须要有足够收入。可收税从来都不容易,征税和稽查能力也需要长期建设,不断完善。就拿征收个人所得税来说,z.府要有能力追踪每个人各种收入,能核实可以抵扣支出,能追查和惩处偷税漏税行为。这需要强大信息追踪和处理能力。即便在以个人所得税为最主要税种欧美发达国家,足额收税也是个难题。富人会利用各种手段避税。比如在2016年和2017年,身为富豪并入主白宫特朗普,连续两年都只缴750美元联邦所得税。2018年特朗普税收改革之后,美国最富有400个亿万富翁实际缴纳所得税率只有约20%,甚至低于收入排在50%以后美国人。就拿扎克伯格来说,坐拥脸书公司两成股份,2018年脸书利润是200亿美元,那扎氏收入是否就是40亿美元呢?不是。因为脸书不分红,只要扎氏不卖股权,他“收入”几乎是零。公司还将利润大都转到“避税天堂”开曼群岛,再加上种种财务运作,也避掉很多公司所得税。(12)
正因为个人所得税不易征收,所以发展中国家税制大都与发达国家不同。国第大税种是增值税,2019年占全国税入40%;第二大是公司所得税,占24%。相比之下,个人所得税只占不到7%。与个人所得税相比,增值税征收难度要小很多。来有发票作为凭证,二来买家和卖家利益不致,可以互相监督。理论上,卖家希望开票金额少点甚至不开票,可以少缴税;而买家希望开票金额越大越好,可以多抵税。因此两套票据可以互相比对,降低造假风险。但在现实中,国人对虚开发票和假发票都不陌生。尤其是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违规发票泛滥。2001年初,在全部参与稽核进项发票中,涉嫌违规发票比例高达8.5%。(13)随着2003年“金税工程二期”建设完成,增值税发票防伪、认证、稽核、协查等系统全面电子化,才逐渐消除假发票问题,之后增值税收入大幅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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