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玉离开之后,克劳斯才看向对方:“安妮塔,你不应该给景玉看那张照片。”
安妮塔是个典型法国太太,她留着复古法式波波头,头发是深棕色。坚持己见,友善率直。
现在,她问克劳斯:“你难道不想让她知道你过去?倘若她知道你童年在中餐厅打工经历,或许会因此理解你。”
——不止这些。
——克劳斯母亲瞒着所有熟悉人,偷偷生下孩子,而埃森家族对此无所知。
不知道克劳斯先生有没有参加新狩猎季。
景玉心不在焉地想着,她指尖试探着碰碰克劳斯先生掌心茧子,想要从茧厚度来判断他究竟有没有去狩猎,但克劳斯却将她整只手握紧。
紧到她完全挪不动手指,完全被包裹住。
“别乱动,”克劳斯温和地说,“不然怕忍不住对你免费。”
景玉安分。
黑暗之中,景玉没办法看到克劳斯,但对方能看清楚她。
举动,清清楚楚。
这点,哪怕过去四年时间,也没有改变。
“需要帮助吗?”
他问,声音和四年前、在地下室中问她时样。
“300欧?不要,”精打细算景玉下意识地拒绝他,“太贵,以前睡晚才这个价格!”
对方涨价实在太猛。
黑暗中听见克劳斯声笑,他并没有勉强。
景玉缩回手,她感觉到手里面相册被人拿走。
被克劳斯这打岔,景玉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小钱钱上面。
——现任埃森先生,当时就已经富可敌国。但在他唯孩子—克劳斯睡在中餐厅杂物间中、只能吃剩菜果腹时候,埃森先生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安妮塔不能再说下去。
她担心会触及到克劳斯先生些并不愉悦记忆。
比
外面情况比这里要好些,安德烈妈妈指挥着佣人拿来些备用灯,有些原本是为生日妆点氛围烛台也点燃起来,将房间映照出橙黄色光泽。
她也终于注意到克劳斯和景玉,笑着过来:“们遇到点小麻烦,不过现在应该可以解决……”
景玉用力将手从克劳斯手中抽出来,挤压她手指和手背都很痛。她低头,轻轻地吹吹自己手。
克劳斯看她眼,语气平和地与对方交谈。
头发变成棕色,个子已经长到很高安德烈朝景玉招手,想要她过来看自己做漂亮小灯笼。
不清楚是不是景玉错觉,克劳斯先生语气有微妙变化,没有当时那种高高在上、怜悯审视感。
这次对方确真想帮助她。
景玉说:“是,谢谢你。”
克劳斯牵着她手,离开这个房间。
他手掌很热,景玉触碰到他掌心茧,还有拇指和食指夹缝衔接处、食指左右两侧,这些部位是他用枪留下来。
黑暗中,她听见克劳斯衬衫发出细微声响,那是随着他做动作而起声音。
这令景玉心脏不由得怦怦跳两下,也完全忘掉刚才相册里那个浅金色头发、鼻青脸肿地穿印着汉字衣服白人男孩。
现在景玉还没有办法适应黑暗,什都看不清楚,但克劳斯先生却能精准无误地拿走她手中东西。
浅色瞳夜视能力比深色瞳要好很多。
就像现在,就像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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