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位潇洒倜傥年轻公子似乎真对赵然有所耳闻,向赵然道:“看过山间客字,果然别出心裁,也算有些新意。”言辞间虽然客气,却怎听怎泛着股酸气。
听周公子在旁介绍,这位是周氏在都府至交,四川按察使嫡子诸蒙,也工书法,写字据说在成都府很是得过些好评。
于致远此来除参与雅集,显然还有别事,他拉着周府尊出错落亭,消失在竹林之后。
周公子让赵然随意,赵然便随意观看亭中这帮书画名士现场泼墨。在亭中走遭,发现这些人中,只有两位老者作品算得上乘,其余之人都很般。龙安府毕竟僻处川西北,这里名士其实并不怎高明。反倒是那位诸公子字幅,却果然要好上许多,仅次于两位老者,但也相差不远,不愧是从成都府过来年轻俊杰。
转圈,赵然心里有些底气,便寻张空案子,摊开纸笔,准备写幅字。他耳聪目明,不用转身,就已经知道身后围上来好几个人,其中还有刚才那位年轻诸公子。
余人在亭中聚齐,或是三三两两轻谈,或在书案画板上泼墨,还有斜靠在廊亭间饮酒,好副自得其乐派头。
带路管事不知何时悄然退下,错落亭中出来位年轻公子哥,隔着老远便热情招呼:“鱼先生,怎此时放至?今日来得迟,可要罚你多画几幅!”
于致远擅长画鱼,鱼字又和他姓氏谐音,因此书画落款上笔名就是“鱼先生”。赵然则是给自己取个烂俗笔名,唤作“山间客”。
于致远和那年轻公子哥笑答几句,转而介绍赵然:“周公子,此乃道院中人赵然,与贫道相投默契,书法精湛,这次也随贫道前来参逢盛事。”
赵然连忙拱手:“周公子,赵某来得冒昧,还望海涵。”
赵然在书法上是人来疯类型,旁观者越多,他发挥得就越好,此事心中渐有兴奋之意,在砚台上饮饱笔尖,挥毫就是八个大字——“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他穿越前世便喜欢写这八个字,此刻又在旁人围观之下,因此发挥极佳,书写完毕后,自己都看着甚是满意。
启功体初看时觉得有些怪异,但属于那种越看越回味悠长字体,因此,身后暂时没有传来叫好声,他也不以为意。尔等没
周公子微显诧异,继而大喜:“哦?赵老弟是否便是山间客?老弟字幅很有新意,家父非常喜爱,可惜只得幅,今日却是来得好,非让你多些几个字才罢休!”
赵然赧然,点点头道:“让周公子见笑。”
周公子哈哈笑着,把臂将于致远和赵然携入亭中。亭中之人各色穿戴,年龄也大小不等,有满头白须长者,有沉稳内敛中年,还有个与赵然年岁相仿年轻人,饰环佩玉,异常潇洒倜傥。
座中位四十来岁、精气逼人中年人便是此间主人,龙安府知府周峼。周府尊很是客气和二人寒暄几句,同时很是夸赞番赵然字,希望赵然今日多写几幅,他好收藏起来。
见周府尊对赵然态度很好,其余人等也都客客气气和赵然致意,不外乎“赵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见三生有幸”之类,他们连赵然是无极院火工居士都不清楚,这话听就透着虚伪和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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