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道:“此事贫道已和孔县令商谈妥当,有孔县令在前遮护,金县尉有何惧哉?”
金县尉身子向后靠,倚在椅背上,手指揉着额头,无力道:“话不能这说啊,金某当赵方主是至交,便以腹心之语相托罢,还望方主莫怪金某畏首畏尾。孔县尊不是本地人,说句不合适话,他为官任,只求考绩优良,青苗钱事情做好,他可以高升别处,就算做差,顶天致仕还乡,余生照样优哉游哉。可金某却不同,金某就是这谷阳县人,这辈子是高升不啦,若是得罪这帮子豪绅大户,不仅县尉做不下去,还会连累亲族,到时候这谷阳县哪里还有金氏容身之处?”
赵然沉住气道:“金县尉豪气去哪里?剿灭宗氏族时,也不见
对于赵然建议,两个龙安府最高权力者还需要深思熟虑,但谷阳县粮价飞涨难题却是必须立刻解决。为此,张云兆和冯知府专门向玄元观和四川布政司衙门行文,催讨救灾粮食。
但因为连续三年明夏战争,四川布政使司衙门掌握存粮已经无法满足需求,调拨救灾粮食与所需之间存在巨大缺口。而因为秋收还未开始,真正旱灾并不曾显现,除龙安府外,受灾保宁府和夔州府甚至都没有向成都发出过任何警示,所以布政使司衙门对此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张云兆亲自前往成都,面见玄元观监院李云河,两人面谈个时辰之后,李云河答允张云兆,将由玄元观出面,想办法从川南、川东向川北调粮,至于购买粮食和种子钱,则需要西真武宫自行筹措。
这个时代农户是没有多少积蓄,他们抗灾能力非常虚弱,基本上到秋收就进入无米下锅地步。而从外地调粮入境,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可灾情不会等人,农户们土地里收不到粮食,只能拿着刚借到慈善金去高价购粮,就算买来粮食,也绝对撑不过这个冬天。如果任由这状况延续下去,赵然插手青苗钱放贷事将成为个笑话。
或许赵然可以加大慈善金放贷力度,将每户借贷数额增加三倍、甚至五倍,但用脚趾头思考也能想明白,这样做后果将会使粮价继续高涨,赵然无论投入多少银子,最终结果都是白搭,农户们依旧买不到足够粮食,而豪绅们将赚得盆满钵满。
而如果赵然收手不管,那农户们在花光慈善金贷款之后,照样得向豪绅们去借高利贷,仍然逃脱不田地被兼并结局。
赵然很无奈,他之前便已想过,旦自己动手,肯定会遇到不小阻力,但是他没有料到是,豪绅们第个反击就让他陷入焦头烂额之中。
谷阳县城内金宅内,赵然端坐花厅之中,陪同主位上,依旧是金县尉。
赵然小口小口啜着盏中香茶,直到茶盏见底,仍不见金县尉有所表示,于是不得不开口道:“金县尉,如今情形实在是等不得,不知你还在犹豫什?”
金县尉叹口气,终于道:“赵方主发大善心,具大慈悲,金某除佩服之后,别无二话。若是有什宵小之辈想要为难方主,金某也必然尽力铲除,力保方主之安泰。可没想到方主要做事竟然如此之大,这可出金某力所能及之外,实在叫金某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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