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两个人是左氏兄弟,住在县城西北松风岭,日常以打猎为生。今日他兄弟二人入松风岭后山搜寻猎物,日头快要西斜时打算返回家中,却不妨正巧看到个光头和尚拦路劫道,被劫者是几个道士。他兄弟二人正要现身帮忙,却冷不丁见那和尚头顶放出白光,只眨眼间几个道士便尽数倒地不起。兄弟二人骇跳,猜测恐怕是佛门妖法,便直藏在林中不敢出去,直到那妖僧走,才赶过去查看究竟。见那几个倒地道士个个都已死透,于是便慌忙出山,想要赶到无极院来报信,刚巧半路上遇见关二等人。
赵然心中沉,喝问道:“死道士有几个?”
左家兄长道:“共六个。”
赵然顿生不祥之感,又问:
经大致判断出这位空降知客属于哪类人。
于是两人开始闲扯,从白马山战局直扯到明夏形势,从川省道观直谈到庐山总观。和空降挂职“干部”扯闲篇要旨在于,尽量往高谈、往虚里拽,因为基层实务他们未必知道多少,但上层弯弯绕绕却几乎门清,这样谈话方式可以避开他们陌生未知领域,而直指他们最有话语权部分,等于直挠痒处。谈话中尽量将自己身段放低,表情和语气要多往“啊?”“哦!”“唉呀!”“原来是这样!”上面靠,以渲染高山仰止那份崇拜之情。谈话谈到这个层面上,那恭喜你,你就能在对方心里留下极佳印象。
两人谈个多时辰,便已经“知无不言”,赵致星端坐接官亭内,口若悬河,可谓“秋风得意”,将玄元观、四川布政使司乃至庐山总观、朝廷内阁方面许多小道消息都和盘托出,充分满足赵然好奇心和八卦欲。于是赵然知道,玄元观监院李云河有洁癖,出监院舍以后几乎很少落座;赵然还知道玄元观方丈是个九十岁大德,虽说没有修炼过道门功法,但至今身强体健,每顿能吃三碗米饭;赵然同时知道,左布政林大人和右布政俞大人暗中不合,据说是因为林大人七姨太十年前身为成都府花魁时,曾经接过俞大人生意……
当然,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赵然暂时无法判断,不过总体说来,还是为他揭开层这方时空高层面纱。
谈到尽兴处,赵致星主动问赵然年岁,于是二人堂而皇之论起师兄弟,赵致星比赵然小两岁,于是口称赵师兄,赵然便相当惬意地唤他赵师弟。
两人正天马行空之际,就听远处官道上急促马蹄声响起。赵然和赵致星都连忙起身,整理衣冠,然后出亭,在道边恭候。
赵然本就目力极佳,随着法力逐步深厚,看得便原来越远。此际虽说身处野外黑夜之中,但他还是眼就看个清楚,官道上正有几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乘者是关二等几个被他派出去打探巡察,其中有两匹马都是马双乘,坐在后面虽然被遮住头脸,但绝不是张云兆。
关二等人快马加鞭来到近前,甩蹬而下,几步赶到接官亭旁,向赵然道:“方主,有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哦?怎?还没见到张监院?打探到什消息?”
关二冲两个滚落马下两个陌生面孔喝道:“这是无极院方堂赵方主,你二人快些将适才所言再说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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