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然自己也不清楚,孔县令只得作罢。
“道长今日来,所谓何事?”
“是这样,君山如今已经有丁口八千余,很多东西都无法自给自足,急需与县城沟通。贫道想在君山和县城之间修条路,以方便车马通行,方便行人来往,不知县尊以为如何?”
有人愿意修路铺桥,这当然是好事,修好也是条重要政绩,孔县尊自是不会在中间使绊子。只是以他多年宦海生涯来看,这件事难度真心不是般大。
“道长还是那副老样子,为县中百姓忙上忙下。修路嘛,是绝对赞成,但说实话,县里钱粮有分是分,全部都要发往白马山去。想要修路,恐怕只能待战事停歇以后。”
。
不过孔县令和他是同发起过青苗钱改革“战友”,也差不多可以算得上“难友”,共患难关系往往要比共富贵来得更铁些,所以也不在意礼物多少。孔县令道声谢,大致浏览遍礼单,以示尊重,便直接将话题引向困扰自己长达三年疑问。
“赵道长,在谷阳已经九年,足足历任三次考评,按理说,依照朝廷制度,做知县最多最多也就是三任。无论吏部考评好坏,或升或黜或迁调,都是不能在谷阳继续做下去。可去年底在南京吏部待选时,考功司姜郎中却说,因川西战事未休,所以要继续在谷阳县做下去……”
“怎?县尊是想挪挪位子?还是说不想在谷阳继续待下去?”
“倒也不是……这说吧,三年前张监院遇刺后,赵道长和宋监院都离开无极院,当时就做好辞官准备,可后来却没动静,令得以将知县本任做完。凭借赵道长在君山大力垦荒,去年也得个上佳考评,按制度应当升迁或者转任,可吏部却让继续做下去,这有违常理。不知道长是怎想?道长是入馆阁仙师人物,窃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赵然道:“白马山那边,已经打七年,还不知要到什时候,那如何来得及。县尊,意思,钱不是问题,君山庙自行筹措银两和人力。”
“道长为民而不惜身、不吝财,本县佩服。既如此,但凡县中无主之地,赵道长尽管去用便是。但那些大户人家田亩山林,这却需道长想想办法。有需要之处,道长尽管提出来,本县尽力相助就是!”
当年幕幕过往,赵然至今记忆犹新,为保全无极院高层,他和宋致元不仅将无极院重宝——唐代传真天师杜光庭原本《神仙感遇传》送出去,自家还往外掏块七宝松萝根,换来份华云馆嘉奖令,这才不至于让整个无极院陪着起倒霉。
就在上个月,严长老还果断否决自己想往上升升念头。
这些经历都在提醒他,道门对子孙庙修士不得插手十方丛林诏令,约束还是相当严格,连自己都如此,何况孔县令。因此,赵然摇摇头:“应当不是华云馆意思。”
“那……道长是否在布政使司有熟人?”
原先赵然确在布政使司有个不算熟人熟人——周雨墨老爹周峼,但来周峼已经升任川西总督,二来赵然从未求告过这位大员门路,所以他想想后,仍旧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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