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河沉思良久,也不知道在院内溜达多少圈,忽然走到门房,将值守道士唤出来:“你速去节堂书房,将谷阳县君山庙祝赵致然策论找出来,送给,现在要看。”
那当值道士忙跑出去,李云河就在院中等着,等时间久,略微有点焦躁。
过好会儿,那道士匆匆忙忙跑回来,向李云河道:“监院,找半天没找到,后来又问那边当值刘师兄,他说赵致然策论,半个时辰前被岳同署取走。监院,你看要不要去岳同署那边……”
李云河愣愣,自失笑,摆摆手,道:“算,让他先看吧。”背着手踱回房中。
第二天提调署内书房中,四个人又坐到起,简简单单说几句后,岳腾中道:“说来奇怪,昨晚回去后,直在思考处置红原三部问题,在二十篇策论中比较来比较去,心里想,却总是君山庙祝那篇《红原布道疏》。”
赵致星除自荐去红原主持布道外,还力荐赵然,他原话是:“如果能让赵然去红原协助,必能做到最好。”
席谈话之后,赵致星不敢太过耽搁监院李云河休息,将桌上餐盘饭碗收拾干净,便离开。
但李云河休息时间都在夜里子时,此刻还睡不着,又加上刚吃完饭,便加件厚衣服,起身在院子里溜达,边松散腿脚,边思考今日看过二十篇列入上等策论。
随着篇篇策论在脑海中浮现,他心思也在激进和持重两头不停权衡着、比较着。
景致摩写策论确实很好,但藏甲兵于庙,诛杀不信之人,如此雷霆手段,必然会在三部之中埋下仇恨种籽吧?要消除这隐患,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永远?
就见赵云楼微微点头,似有所感,周峼也笑道:“不错,就是那篇文章,昨夜让人去取,后来听说被你捷足先登,哈哈。”
岳腾中看看李云河,李云河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道:“让人又将策论取回去研读,读来读去,竟然发现,除‘奇谈怪论’、‘异想天开’这两句评语外,似乎可以加上‘详尽周密’、‘切实可行’两句,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李云河道:“就请岳同署将此文再念遍吧?”
若是不能消除,岂非要全部杀光?若是杀得干二净……这……六万多部众,想到这个数字,连见惯世间险恶李云河,心里也不禁抖抖。
再回想薛腾宾策略,持重倒是持重,但就怕三五年内不能解决问题,这拖延个、二十年,是不是会形成制度?三部自行管理部众,这个例子开,将来别地方又该怎办?
远不说,松藩卫中还有北定部、阿思部、牟力结部等等,这十多个部族都是已经归顺大明近百年,完完全全遵循大明辖制部族,若是红原三部例子成为制度,这些部族会不会也眼馋呢?
想来想去,总是不设官府管辖问题。红原三部仅仅设立道庙,没有官府镇压地方,缺少官府职能,如单腿行路,必然跛脚。
想着想着,李云河心中自动浮出几句话来,“取其法度纳于庙,授其诗书以明理,申官令于阶前,布教化于部中,此庙亦衙,衙亦庙者也!又曰:此谓不左不右,道法守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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