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热粥、菜包,有鸡蛋、咸菜,这些平日里吃不下去东西,此刻却格外可口,不知不觉间便吃个肚饱。
待他吃罢放下筷箸,林监院忍不住道:“致摩,昨夜院中纷杂繁闹,你听到?”
景致摩笑道:“昨夜睡得甚好,倒是不曾听闻,怎?有什事吗?”
魏监院道:“你没听说吗?今日早,院中三都前来寻,说是昨晚有人在互相走动,有人要跟你争座。”
景致摩愣:“魏监院莫开玩笑,你虽是师叔,但这个玩笑不好笑。你说有人要争座,那是谁?”
“该怎投就怎投,这还用问吗?公推公推,当然要秉持公心,你认为合适,你就投筹推荐,你认为不合适,你就不要投筹,就这简单。”
“那要是公推结果令观里不满意……”
“玄元观提名,代表是玄元观建议,但玄元观建议,归根结底还是建议,最终还是要们每个人自己来把握,否则还需要公推做什?玄元观直接任命不就省事?公推之后方可升座,这是道门自庐山坐论之后便留下来制度和传统,其意义非常重大,能保证选出真正有威望高道,绝不可轻视,更不可玩忽怠慢。这是道门前辈祖师赋予们权力,也是职责,每枚投筹、每次选择都要认真对待,明白?”
刘监院若有所悟,点头道:“明白。”
……
那小道士是识得刘监院这尊大神,当即为难道:“李监院已经睡下……”
刘监院道:“你去通禀便是,见不见,听李监院。”
小道士进去没多久就出来:“刘监院还是回去吧,李监院说,今日太晚,他身上有些不适,就不见您,有什事明日再说。”
刘监院当即愣住,他要见李云河,不管多晚,还从来没有被拒绝过,于是问:“李监院病?严重?”
小道士回答:“不要紧,好生睡觉便好。”
林、魏二人都表示不知,但二人门下道士有好几个都听到别家道宫修士议论,却是只言片
景致摩这夜睡得特别沉,往日里时常困扰着他那些稀奇古怪、令人心惊肉跳噩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从他刚沾枕开始,再睁眼,天就亮。
满意在床上回味这觉香甜,恋恋不舍起身,穿戴好自己那身朱绯色道袍,个人在铜镜前认真整理着衣冠,从上往下仔细拽拽褶皱衣角,然后望着镜中之人怔怔伫立片刻。
今日是他最后次穿戴这身道袍,今日之后,他将头顶云冠,身披紫袍,真正成为道门十方丛林中名高道,站在大明天下最上层行列之中。
张监院,您若是能活到现在,今日升座之人,舍你其谁!景致摩不禁阵悲戚。
由于昨夜睡得太沉,景致摩稍稍起晚些,他赶到提调署饭堂时,只剩十余人还在吃早饭,其中便有知交好友,叙州府林监院、播州魏监院。
刘监院点点头,转身离开,又去旁边小院找赵都管,这次倒是没被挡驾。
“老刘来?这里刚烧水都用完,就不给你沏茶,有什事将就着谈吧。”
刘监院想想措辞,道:“都管,来是想问下,关于明天公推……”
“嗯,你说?”
“这个筹,应该怎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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