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处无人溪涧,望着石上潺潺流水,听着翠林中幽幽鸟鸣,白腾鸣终于缓过劲来,长长吐口浊气,恨声道:“致然,岁数很大吗?身体不行吗?他叶云轩比还大两岁,凭什好意思让辞道回乡?他为何不辞道回乡?”
赵然见他开口发泄不满,心底倒踏实几分,他真怕这位老都讲把身体憋坏。
“也怪,不应该跟着都讲你进去,他对有成见,所以连累都讲。”
“屁话!还没老糊涂!他这是借你事来堵口!拜帖上没有你名姓吗?他还装模作样问你是谁?假道学!虚伪!早就看出来,这种应过科举假道学,就不应该往咱道门里钻!”
赵然问:“叶都讲应过科举?难怪看他做派模样,不似道门中人,更像个衙门里大老爷。”
听赵然辩诉,叶都讲笑笑,道:“你若是当真以馆阁名义干涉十方丛林事务,今日便不会和你这般说话。你既然是修行需要,但想,君山庙四万多百姓,也足够你体悟红尘道心,其他,还是少管些,你看好不好?”
遇到这个主,赵然心里有点不痛快。岁数到这个份上,地位又是省三都,心里有成见,再想扳过来,绝对不是朝夕功夫,此刻说再多都没用,反而容易激化矛盾。
因此,赵然沉默,不想再多说什。
见赵然不说话,叶都讲又道:“这番话,你回去再想想吧。”转过头来,问白腾鸣:“你今日前来,是为什事?”
白腾鸣笑笑,道:“也没有什事,就是很久没见叶都讲,特意过来看望看望。”说着,从袖中摸出份礼单递过去:“这是带些小小土产,没什贵重东西,还请叶都讲笑纳。”
白都讲道:“说得没错!白腾鸣这辈子谁没见过?去见赵都管时候,去见李监院时候,他们谁不礼敬于?谁不起身给看座?只有他大大咧咧坐在那里,动都不动,连茶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若是冯都厨,怕是还要亲手给泡茶!”
赵然顺着白都讲话附和几句,让他内心抑郁充分散发出来,见他心情舒畅许多,偶尔骂叶云轩时候还能带出两句笑声,知道他情绪缓解,便问:“老都讲下步什打算?”
白腾鸣苦笑道:“这次算是在你面前丢面皮,还能有什办法?玄元观里老头倒是认识大帮人,但能求着办事没几个,也赖
叶都讲接过礼单,扫眼,提笔将单子上几样礼物勾去,还给白腾鸣:“腾鸣啊,来这里还那客气做什?本来不想收这份礼物,但看在你也算老下级……下不为例吧。贵重东西就不要给,你岁数也大,将来多积攒些,辞道回乡后日子也好过些……就收几件,算是领你心意,可好?”
白腾鸣很是尴尬:“这……都带来……”
叶都讲摆手道:“带来还可以再带回去嘛,好,就这样吧。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不招待你们。”
这次拜见相当憋气,赵然和白都讲出玄元观,好半天语不发,白腾鸣更是脸色铁青。
赵然见他心情很不好,便带着他往青城山别处有名盛景闲逛,看看景致,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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